姥姥姥爷住在安徽,这次寒假,由于疫情的影响,我“破天荒”地在那里住到了二月二之后。
我有两年没有回姥姥家了。只记得姥姥家有许多十分奇特的节日、习俗,我在其他地方从未听说过。这不,元宵节的时候,当爸爸发来微信问我吃汤圆没,姥姥准备的却是一锅布袋。当地称之为布袋,这是一种用面食包着芥菜、黄豆的食物,姥姥说吃了布袋新年定会丰收。
奇特的节日、习俗有很多,但我最为陌生的是二月二的传统食物。
二月二的前几天,我总是听见妈妈和姥姥在讨论一种野菜,我不知道它的学名,姥姥地道的方言也令我找不到合适的汉字来形容它。只有“赖巴棵”听起来稍微匹配一些。
我从未听过这种奇怪的菜。
那段时间姥姥进经常在村里晃荡,而妈妈每次责备姥姥疫情期间随意出门时,姥姥总有正当理由:“挖不到赖巴棵,你二月二吃什么?”
一天晚饭过后,我和妈妈出门散步,姥姥非要跟着一路走,一路低头寻找着什么,我问她在看什么,她说看看有没有赖巴棵。我实在是好奇,就问妈妈这是什么东西,妈妈解释说,这边有个节气,是二月二。姥姥应和:“二月二,龙抬头。”我问:“所以这和那些野菜有什么关系?”妈妈说:“二月二要吃煎饼,用巴棵煎。过了二月二,这菜就苦了。”“长什么样?”我问。“咱院里有啊,你没见过没?”姥姥说。妈妈想起来了点什么,对姥姥说:“对呀,咱院里有!”姥姥说那点儿哪够。
可是姥姥最终也没有找到赖巴棵,村里其他人“先下手为强”了。
二月二那天早晨,姥姥早早地把菜洗好,妈妈烙了煎饼。第一张给了姥爷,姥爷抱怨菜放少了,说放少了没有味道。
我问是什么味道,姥爷说有点苦,“解毒的”,他补充道。
姥姥插了一句:“茉,你小时候吃过,忘啦?你还说好吃。”
我真是一点儿都不记得,那得我多小的时候,我心想。
姥姥开始给我普及我小时候的各种事,有糗事也有好事。
我听着姥姥唠嗑,可那些记忆我却如何也抓不回来了。
今年的二月二,竟成了我对这个节气的“初印象”。但它最终也会变成记忆,随着奇怪的“赖巴棵”,随着姥姥的乡音。但希望这一次,我不会让记忆溜走了。
姥姥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我夹了一张煎饼边吃边听。
我记住了赖巴棵的味道,有点苦,但会回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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