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中的梨树

白墙红瓦的老院子中有棵梨树。虽然树的枝干还细着，但是母亲说它已经在这个院子里居住二十一年了。梨树的树干就像一个垂直地面的垂线，笔直的站立在大门内部的右侧，靠着厢房。

春天，它总是像没睡醒的小娃娃一样比别的梨树开花晚，花朵是白色的，每一片花瓣都拥在一起，凑成一朵洁白的梨花。每一朵梨花下都有几片嫩绿的叶子。

夏天，这个季节的某一天就是它的生日。母亲说，她只记的这棵梨树就是在夏天种下的，但是是几月几日就不太清楚了夏天，它恣意地生长。我想应该是因为梨树又老了一岁，所以它的胆子也变大了吧。它竟然又把枝条长到了房瓦上，把房瓦都顶烂了。

母亲总是拿着一把菜刀站在梨树旁教训它说：“你说说你，往哪儿长不行，偏往这上面长？砍了你亏不亏？”母亲拿着刀，站在两个摞在一起的凳子上，手起刀落就砍掉了它的一条枝条。可是并不管用，等到再过两年，就它又长出了一些树枝，就像是叛逆期的少年一样。当然母亲也一样又拿着刀边砍边教训它。

秋天，它的梨熟了，母亲说，我是吃它的果实长大的。它结的梨有大的有小的，但都一样甜。吃完了梨，它的叶子也由绿色变为了黄色，渐渐地从树上飘落，又为土地铺了一层金黄的地毯。

冬天，一场雪后，它变成了银装素裹的样子。每一片雪花都落在它的身上，一阵寒风吹过，它打个哆嗦，抖掉一些身上的雪。阳光暖暖的下午，家人邻居都坐在院子里吃着瓜子，喝着热茶，谈论着趣事，它站在一旁，好像是听懂似的，又动了动枝条。

母亲说：等到过年就把它给砍了卖了。可是等到过完年又说算了吧，让它在这个院子里守着这个家吧。

而今，春天里的它，又该是一树梨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