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

回首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品味了太多的气味，可时时陪伴着的，是那碗不变的核桃打蛋。

《学步》

在蹒跚时，举步维艰的我，每走一步都诚惶诚恐。父亲握着我的两手，指导着我先走左脚，再迈右脚，有条不紊的慢慢来。可我，似乎偏要舍本逐末，直接开始奔跑，两脚没有规律的在地上乱踩，一会做教材到右脚，又一会儿右脚踩到父亲。父亲耐心地指导，一步又一步。一旁看着的母亲不知为何走开了，我的脚仍是不安份，四处乱挥，就像离队的大雁无所适从。

倏忽间，我的左脚弯了一下，正准备右脚向前迈时，弯曲的左脚瘫痪不起，随之而来的时我的嚎啕大哭。父亲丢下我坐在椅子上，显然是怨气横生。

一股甜甜的糯糯的气息飘来，我的哭声戛然而止。母亲端着一碗汤，徐徐走来，扶起我，把我抱到父亲腿上。我拍着双手，三朵鲜艳的花朵在脸上绽放。母亲将一口悠扬不断的核桃汤送入了我的口中--那时，在哪一缕幽香的驱使下，我混着欲干为干的泪水咽了下去，顺着喉咙，在心间流淌，流淌……

《初一》

这是进入初中以来，第二个大周放假的最后一个早晨。犹记得，那股气味从厨房散开，顺着楼道蜿蜒而上，从紧闭的门缝里钻进，蹑手蹑脚的爬上我的床，逐步钻入我的鼻孔，在嘴唇上方的绒毛上，打两个滚，赛几趟跑，捉几回迷藏。我顺着香味爬起，微睁开朦胧的睡眼，摸着楼梯的扶手，向厨房逼近。那氤氲的气味，更加肆意了，愈加肆无忌惮了。

想起昨夜的争论我与弟弟再为明早吃什么而吵得不可开交，我说核桃打蛋，他说桂圆打蛋，而是母亲一锤定音：核桃打蛋。

我端起一碗核桃打蛋，耳边是母亲不停的唠叨：“慢点，小心烫……”，我也不管冷热与否，只是埋头喝着。勺子似乎在汤中碰到了两块东西——嗯？是两个蛋！

脸颊划过一道黏黏的，湿湿的液体，流入汤中，混合，不变的醇香，不变的香糯，仍是记忆中的气味，可，似乎气味变浓了几分--

不知泪水之味，还是母爱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