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傍晚,初雪骤至。江南的雪,历来不多,可每年总不会错过。这预料中的惊喜,飘忽而至。站在小窗前,静静地看着微霰淅沥,碎雪纷糅。
多么熟悉的场景啊,多少次坐在冬天的教室里,临窗眺望,窗外的雪也是这样下了起来。课本上正学着《苏武牧羊》,于是口占一句咏雪:初雪纷扬扬,六角琼花风中颤,谁忆苏武寒。只是无奈周遭同学都视我为闲人,并无雅兴相和。只好收起心猿意马,专心致志地读起语文书来。
冬天记忆最深的还是骑车。在晨光微曦的清晨和华灯初上的黄昏,在寒冷和期待中奔波于家和学校。夏天还有清露晚风相伴,冬日里可就苦也,时有大风冷雨直扑面颊,虽然全身捂得严实,可额头却常在风中冻的发痛。只好骑行一段在挺下揉揉额头。如今,在大学里再不用骑车了赶着上学,但在寒假回到家,看见那单车,总是会忆起高中的点滴。对怀旧的人来说,物品总是牵动他的心弦,遑论人乎?
雪,挥洒在广袤的天宇下。这暖国的雪,即薄且润,凭云升降,从风飘零,落地化水,无声无息。寒风交积,愁云繁布,看起来似乎依旧是唐时的风,宋时的雪。只是没有那红泥小火炉,绿蚁新焙酒。招不来朋友,就一个人独赏吧。
吟咏着“洁因遇立,污随染成”的《雪赋》,臆想着种种有关于雪的场景:雨雪霏霏中疲惫伤心的归人;冒雪疾行的衔枚精兵;雪夜里和对饮欢谈的朋友;封山大雪里不改其色的山叟。读诗不多,只觉诗境醉人,足可以包罗人情万象了。
俄而雪骤,散漫交错。看着越下越大的雪,心里又有些担忧。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在北方大雪可以尽情挥洒景。在南方,雪多了就成扫兴的雪灾了,08年雪灾时大雪封城的困塞还未忘记,所谓过犹不及正是此理。
不一会,又和父母坐上车出门赴宴。在雪花纷飞的夜晚出门,一番雪夜访戴的志趣涌上心头。虽然身处拥挤的城市里,但心中的日月,却可以拂照另一片山河。
酒店里的暖气熏的人微微晕。走到屋檐下,冷冽的风吹在红润的脸上,寒冷带来的清醒让我的眼光变得锐利。打量着夜幕下的城市一角。
雪,落在草地上的还可以保全洁白的本色。落在泥泞和道路上的只能化成污水。古人对雪花曾于这样一段描述甚为精辟:。凭云升降,从风飘零。值物赋象,任地班形。素因遇立,污随染成。雪花无力主宰自己的命运,只能由外界决定了。我并非环境论者,只是感觉人的命运与雪花总有些隐隐相似。落雪为洁为污,离不开降落地点的环境。个人的成长也受到环境很大的影响。不过人总不似雪般单薄,外界能决定落雪的模样却不能决定人的去从。无论周遭际遇,做到坚持自我就是人的可贵。
回家的路上,聚会的余温还没有从心口散去。一家人在车里说笑,这时,却不敢摇下车窗了。热烈起来,就害怕寡淡了。言笑晏晏时,也不需要冷静思考。在寒冷的时候不被冻结,在温热的时候纵情欢唱。这样,就是“纵心浩然,何思虑何营”的坦然自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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