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天边铺满了灿烂的晚霞,她,橘红,美丽。她,温馨,令人向往。
在这晚霞的辉映下,两个单薄的身影,互相搀扶着,踽踽前行。橘黄色的霞光暖暖地罩在他们身上,真像是圣母一般。任凭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外婆在我出生那年就患上了脑血栓。我在一天天长大,可外婆的病情却一天天加重。语言、活动能力急剧下降,生活不能自理。几个儿女都忙于工作,于是,照顾外婆的担子就搭在了外公那瘦弱的肩膀上。
外公虽然在我的心中高大威风,但实际上,他的身材矮小、单薄。听妈妈说,外公从前是个极其严厉、脾气火爆的人,在家里是说一不二的。要不是妈妈的揭秘,我还真不敢相信外公是那样的人,因为,照顾起外婆,外公就是一名优秀的保姆,既细心又有耐心。
外婆舌头不灵敏,吃饭不会咀嚼,到嘴里的饭菜,一会儿就流出来了。外公就拿着汤匙一点一点儿地喂她,拿出教授学生的本事,教外婆如何咀嚼,如何吞咽,尽管外公是一名教学能手,可面对外婆这样的学生,也是事倍功半;外婆语言功能下降,外公就陪她说话,问她问题,尽管她总是支支唔唔,吐字不清;外公总是把姨姨和舅舅们买的好吃的悉数留给外婆,尽管她并不知晓其实外公一点都没有吃。
外公的手更是见证了他的辛苦。
外公的手只拿过粉笔和教鞭,却从未洗过衣服。但是现在,外公为了不影响子女们的工作,竟然与搓衣板打起了交道。外婆尿湿的衣裤需要洗,擦嘴角的手绢需要洗,外公笨拙的手常常会吃搓衣板的亏,长而久之,手心竟然磨起了厚厚的茧子。
外婆只能吃流质性的药剂,所以无论什么药,一定要外公处理成流质性的以后,才可以吃下。于是外公的手,总是伤痕累累,旧伤未退而又添新伤。
而外婆呢?凭着女人的细腻和似水的柔情,也会在天凉时提醒外公多穿一件衣裳;在外公不舒服时,挪动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给外公送去一杯热水。
……
我是一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我不懂大人们的爱情。但我确实为他们的行为所感动。这,或许叫做相濡以沫,或许叫做不离不弃,总之,他们的行为感动了我,我感到了亲情的温暖,也见证了爱情的忠诚。
天边,又铺满了灿烂的晚霞,她,橘红,美丽。她,温馨,令人向往。我默默地祈祷,外公和外婆能一直这样相互搀扶着,永远走下去,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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