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公去世距今该有一年了吧。
获知噩耗时已是晚上十点多钟,听说他是白天去世的。
当时我并没有什么十分激烈的反应,只是坐在车内,呆呆地望着不知名的角落,路灯冷冷的光影一道道地闪过……
我仿佛看见了西斜的太阳下,一个发福的老人扛着袋蓝色的饲料走进铁门,明明年近七十,身上却总留着年轻时候的神采…… 笑了挥了手,乐呵呵地望着那辆熟悉的银白色小车驶过。
年幼的时候,外公外婆总会带我到他家串门。我总是喜欢追着他家短尾巴的花猫,在高高堆起的饲料袋上爬上爬下。
外婆总说:“小心点,别摔了。”而他叼着烟在一旁眯着眼说:“不怕,我的饲料结实得很。”上了三年级后,我就不怎么到他那去了,只是上学途中望一两眼他的店,便转头走了。
还有一件事,我从小便十分纳闷,他的孙子从不唤他“爷爷”,我也不曾在饲料店中见过他们。现在是看到他们的父母频繁拜访外婆家,又是送礼,又是喝茶的想商量着什么,我突然间什么都明白了。
一瞬间,觉得他的笑,在记忆里,是那么地刺眼,那么地无奈。
叔公去世后,他那店也不知由谁接手了,改了店面,又重新开了家烟草店。现在,连其它剩下的影子,我也寻觅不见了 。
葬礼我自是没去看过,不去也好,我不想望见一些人大哭大闹被称“孝顺”的场景,也只是徒增荒凉罢了。
有那么几日,我拥着母亲哭过,弟弟在一旁说我多愁善感,我瞪着他,却说不出什么,觉得更加难受了。
内心深处有一抹阳光,空旷的水泥路旁有一间小木房,那人背着一袋袋饲料说,不累,不累。
他笑着,擦着汗滴,身后是温暖的白光。
我喊着:“我想……看见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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