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是多久前的事了,每每回忆起来感觉挺虚幻,欠真实,但它确确实实是我生命海洋中的一个浪花。
我是一个喜欢看着自己的脚尖走路的人,除了欣赏自我的洒脱之外,也意味着思想保守。当一片树叶飘下来,不前不后正好与我头顶不期而遇时,我通常的做法是感叹一声,然后给它下个定义:这就是缘分。
我和她相遇算是缘分。火车是见证者,凌晨卧铺车厢里的黑幕是背景。看着车窗对面坐着一位身形轮廓苗条的女孩,黑赋予了我勇气和想法。在四周沉寂中传来的轻鼾声和车轮咔嚓咔嚓的不断催化下,我莫名地萌生了一种急盼交流的意愿。
“请问你去哪?”
话语一出,便自觉有些唐突。
她笑了,黑夜中看不太清楚,但我绝对感受到了她笑的魅力辐射。我有了一种预判,稍纵即逝的预判:她接受了我善意好奇的提问,而不是纠结我是否有不健康的用意。
“我在前面一个站就下车,你呢?”她含笑而应,继而反问。
“这么巧,我也是在前面站下车。”我释然,平升某种感谢,感谢她没有用沉默或敌意来打击我的信心。
“你哪里人呀?”我得寸进尺,马上追问一句。
“X市人。”她回话很轻,轻如天空中飘浮的羽毛,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X市,多么熟悉而又亲切的城市。想当年,我在X市不经意间就翻了四年书,毕业后又留此一眨眼工作了两年,市里的大街小巷甚至郊区的河滩农田都在我虚度光阴时用脚丈量过。
“你贵姓”,我决意趁热打铁,希望能有所收获。人的好奇心真的很奇怪:要么不去知道,要么什么都想知道。
这次她没有回答,而是侧身默默地注视窗外疾走的景物:黑乎乎的山丘,墙排排似的树木,忽闪忽闪的几点灯火,萧茫旷野的田地……
一声长长的汽笛声,填充了沉默中的空白。
火车要进站了,我鬼使神差般地掏出了自己的联络卡递过去,并索要她的联系电话,她居然接受了,我激动万分。
我俩被如潮的人流带出了车站,分道扬镳是结果也是必然。只是分手时,两句不到的话别,几秒钟的窥视,让我留下了至今也想不起她容颜的遗憾。
后面的故事将如何结束,我不得而知,也许根本就不存在结局,但这些都不重要了,我想:在记忆的相册中,路过的风景就是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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