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笑

打开抽屉，我从底部抽出一张已经泛黄的全家福照片。爷爷坐在我旁边，宽厚的左手搭在我的右手上，脸上是甜甜的笑，那口不是很整齐的牙也都露了出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这样的笑，我已经好久没有看见过了。

爷爷原先是个很开朗的人，见人总是乐呵呵的，对我也特别好。无论有什么好吃的，他总要留着等我回来吃。有好几次我回来的时候东西已经坏掉，不能吃了。即使是这样，他也舍不得吃一口。现在，爷爷全身上下有好几处长了肿瘤，病情越发严重了，只能躺在床上，每天靠一片吗啡强效麻醉药和输液来缓解疼痛。病痛的折磨使他失去了往日的笑容。

“爷爷，爷爷……”我手捧着照片，轻声的呼喊着呻吟中的爷爷。

爷爷停止了呻吟，身子艰难的动了一下，眼睛微微张开，嘴唇已经干裂了，他见是我，便问：“怎么了？吃的那里有，自己去拿吧。”

“爷爷，给。”我把照片递了过去。

爷爷的手拿着照片，有一点颤抖。“原来是这张照片啊！我记得那时候你才十岁呢，一家人多好。”爷爷说着，脸上露出一丝不察的笑容。

我一边削苹果一边对爷爷说：“爷爷，我给你讲个谜语好不好。有一个人脚从来不沾地，这是为什么呢？”

爷爷说：“那个人坐飞机了吧？”

“没有。就算坐飞机也不可能一直飞啊！”

“那是什么人，我猜不出来。”

“因为他穿着鞋子啊，穿了鞋，脚还用沾地吗？”说完，我把削好的苹果递给爷爷。

接过苹果，爷爷笑了。

他笑得虽然不那么好看，但声声扣动我的心弦，我终于又看到爷爷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