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花,沁人的香,像极了你呢。——题记
老家的门口,种着一棵白兰树。春夏之际,淡雅的白兰就从枝头上,猛地冒出来。坐在大树下,总能嗅到沁人的香,让人从心底,舒爽起来。
奶奶最喜欢白兰。
在我咿呀学语的时候,奶奶就喜欢把那未开放的白兰,插入我的头发。头发因此沾染上那清香的味道。当我长大后,在奶奶那宝贝得不行的照片中,看到不止一次的一男一女。年轻的奶奶和爷爷,女的清婉大方,男的羞涩俊朗。并且,奶奶头上永远插着一朵白兰。
奶奶极其爱惜那棵白兰树。看着它的时间比我还多。小时候不懂事,固执地认为是那颗白兰树夺走了奶奶对我的爱,然后用小刀在树上划了好几道痕。她看到了,第一次用她抱我的手狠狠给了我一巴掌。然后把我搂在怀里,不住的哭。
她爱那颗白兰树就像爱他。
春夏交际,白兰树上开始冒出花朵。一朵又一朵的挨着。小巧的白兰,泛黄的黄蕊,洁白的外衣,几瓣修长的花瓣,微微倾斜的身子。奶奶总是把他们打下来,然后放在家里的各个地方。香气在家蔓延,美好得恍若梦境。
奶奶走的那天是夏季。之前的一天她的精神还行,拉着我叫我明天陪他去摘白兰。絮絮地说白兰要早摘,太晚了香气就没了,那样的白兰没了精神,可就不好啦。她这样说,眸子乃是掩饰不住的光彩。每次摘白兰的时候一定是她最高兴的。哪怕春节都不会有那样好的兴致。
可惜,没有明天。
只是一个摔倒,奶奶再也没睁眼。那个可以把我举得高高的的人,那个被誉为村里最有精神的老人就这样走了。爸爸说,奶奶一定是上辈子欠了我们家太多,这辈子还完就走了。我背对着爸爸,不敢转身,怕一见到爸爸眼泪就掉了下来。
其实,我懂你呀。那棵白兰是你和爷爷一起移植的。后来爷爷去逝,徒留三个子女给你。你愣是没有再嫁,一个人撑起了家。那么喜欢白兰,是否只是找一个念想?不过呀,小小的花,沁人的香,像极了你呢。
把白兰打了下来,轻轻地放在奶奶的遗像前,让它陪我与你走完那条路吧。终是放声大哭。泪眼朦胧间,恍惚看见一对情侣,站在白兰树下,眉眼弯弯,笑意盈盈。
当我面对白兰,我就会闻到沁人的香,以及看见你,我亲爱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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