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的笑容

外公走了，只留下一个小院，只留下那曾经美好，最后却独剩苍白的笑容。

犹记得在这个小院中，老人曾露出的笑容。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还在昨天。“哎呦”，蹒跚学步的娃娃，忽然摔了个大跟头，“哇……呜……”似乎是摔疼了，娃娃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站在一旁的老人连忙跑过来，却在娃娃面前缩回了想要抱她的双手。

娃娃看着消失的双手，哭得更加厉害。老人似在尽力压下那抹不忍，强迫自己舒展开眉头，嘴角慢慢弯起一个弧度，好像在说“小艺一定能自己站起来的！”娃娃盯着老人的笑容，怔怔的，似是读懂了什么，竟缓缓地，缓缓地，站了起来，冲到老人怀中。老人伸手接住娃娃，“哎”一声中蕴含着浓浓爱意。

此时，娃娃抬头，老人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那嘴角微不可察的弧度，被娃娃看见了，夕阳余晖映照着那一抹弧度，包含着欢欣与鼓舞。娃娃呆住了，直冲老人傻笑。只见老人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此刻静谧的空气中。

老人宠溺的话语，伴着那勾起弧度的一张一合，随此刻的微风而来，“调皮鬼。”娃娃撅起的嘴角，让老人再次大笑，嘴角的胡子跟着笑声起伏，一上一下间，反射的夕阳光束也随着笑容扩张在不断变换，流光溢彩，灿烂若阳。

那笑容，在娃娃心中是世上最美，但，最后留在娃娃眼中的笑容，只余苍白。

是九岁那年吧，娃娃刚知道世上的人都会迈入天堂，离开这个世界，离开娃娃。“外公，你要去天堂了吗？”娃娃颤抖着声音轻轻发问。老人沉默了。许久，许久，娃娃才看见老人僵硬的笑容，沙哑的声音诉说的话，娃娃永生难忘“外公会一直看着小艺长大的。”

娃娃这才发现，老人的脸已白得如这医院的墙壁，有了些许死寂。此时，这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的嘴唇张开，正承诺着自己无法办到的事；此时，那一抹弧度，是那般冰凉，那般无奈……娃娃终是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外公啊，我永远是需要你照顾的娃娃！

外公啊，你可知，你夕阳余晖下的笑容娃娃时常忆起！你可知，你苍白笑容是娃娃心底最深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