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儿是有名的竹乡,每年清明前后,竹山上的笋就跟吹气球似的猛长,一个个白白胖胖,滋味鲜美,吸引不少城里人来我们这尝鲜。这时候,外婆总会拿上锄头去山上挖笋。你可别以为她是要卖钱,她呀,是为远在外地的爸爸妈妈晒笋干呢!
新挖来的笋都裹着一层又一层带绒毛的笋衣,顶头大多是嫩黄色的,外婆说这样的笋最鲜甜可口。也有些是绿头的,那都是已经从土里冒出了头的,虽然也可以吃,只是滋味差些。不过,做笋干的话倒是没什么影响。
照例,给笋脱衣服的工作交给我们几个兄弟姐妹来处理。随着笋衣一层层被我们脱下,里头的肉就露出来,雪白如玉,和竹子一样是一环一环的。很快,一筐的笋被我们脱了个精光。我和姐姐拿着它们的外衣装到簸箕里,一人一头抬着倒在自家田里头。外婆说,它们最合适当天然养料。
下一步,就是清洗了。水龙头下,外婆接过我递来的笋,一个接一个给他们按摩。上上下下抹了几把,一颗笋就被清洗干净,下到锅里了。土灶另一边,姐姐正在生火,两个堂弟则拿着勺子往锅子加水。外婆说,水要没过笋才好。很快,小竹笋们紧接着前面的小伙伴相继跳入“浴池”,接下来他们要在这里开始长达一两个小时的修炼。锅底下,姐姐的火烧得旺旺的。这时候,我和外婆也可以静下心来休息会了。
煮笋是个细致的活,除了要不断加水,你还得注意着拿铲子去铲那么几下,免得他们粘了锅,烧焦了。就这么煮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小竹笋们终于练成了天下独一无二的武功——软骨功。从锅子里捞出它们,我和外婆二人拿着菜刀开始切,一株株笋被切成两半,再切成片,收进筐子里。姐姐她们带着笋片上了屋顶平台,将它们一片一片放在竹排上面。
外婆说,赶上天气好,晒个四五天就可以收了。等晒好了,取那么一小把,放在高压锅中与鸭子一起煮,味道好得很,你爸他们最喜欢吃了。外婆说的时候脸上都是笑,逗得我们心痒痒。
于是,我们开始日日期盼着天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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