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一位慈祥的老母亲,虽年事已高,却仍是不辞劳苦地养我长大。
我是她的一个孩子。在那时,我不觉着幸运,以为这河流缓缓地低语是理所当然;以为这树木洒下绿萌是理所当然;以为这鸟儿啼叫得婉转是理所当然。甚至,我还以为这舒适的住所是理所当然。当时幼小的心灵里只充斥着一个想法——这村庄,与这村庄的一切,都似乎本就应该是村庄,是理所当然。
不过,谈起小时候在村庄里的事,也叫人怀念。
幼时我学着爬树,从树底下爬上枝头,俯视着那田野看风景。有时我也会去到那儿,一颗颗希望的种子便如此扎了根,而当硕果累累来临时,我便在稻谷林中穿梭、来往。村庄有一条清澈的小河,我在夏天最爱的便是在河岸边脱下鞋子,让清凉的河水充分地抚摸我的脚趾头。虽不能躺在水床上仰天看星星,但它确实为我带来了不少乐趣。
可当时,我并不觉得这是奇迹,真不觉得我内心的快乐多半来自这个村庄。我那蒙昧的心里以为这一切都理所当然。我可曾想过,她也有消失的一天?
几年前与父母回去了一趟,却发现原本应有村庄的地方什么也不见了。我愕然了,我不可置信地走上前,只看见面前一堆砖瓦,旁边还有一些工作人员在将余下的危房拆除。我已找不到当初的家,横在我面前的只有砖头与碎裂的房瓦。
我多想拥有,去还原我儿时的乐园?可我已经永远失去了机会,失去了与村庄道谢与告别的唯一机会!
直到那天,我明白了,痛彻心扉地明白了,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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