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上学总会经过一颗大树,繁枝交错,像手掌中凌乱地总也理不清的纹路,将天空分割成一块块湛蓝的天空梯田。阳光缓缓爬上天空,调皮地从枝叶间倾泻而下,洒在土地上,投出一块块绚丽的光斑,光斑与树影交织,迷惑了树下的少女。
就这样,一棵树,就这样站立了几年,几十年,甚至更多,你会寂寞吗?我站在树下轻轻地问。每日站立于此,会有多少个如我一样的过客匆匆离去,又会有多少次仰望将你静静凝视?每年站立于此,会有多少丝缕阳光将你泛黄的回忆晾晒,会有多少次凛冽的风吹落你的叶,又会有多少次冷雨将你的心情淋湿?
“但我是幸福的。”你笑着告诉我。
“春天,嫩绿的生命将我从冬天的梦中唤醒,它们绽放于我身上的每寸肌肤,丝丝温暖的春风轻轻摇晃着它们,像母亲摇晃摇篮中的婴儿般,那柔柔的春风吹醉了我的心。”
“夏天,绚丽的鲜花将我美丽的心情高高悬挂,知了躺在我的怀里不知疲倦的朗诵赞颂初夏的诗,偶尔的一阵夏风会悄悄地挠我痒痒,我有时还会笑得摇晃翠绿的枝叶,那种滋味就像你吃爱吃的棒棒糖,甜意一层层沁上心头,荡漾了我那绿色的心田。”
“秋天,叶子们带着那泛黄的记忆匆匆告别,秋风吹乱了我的心,也许时光如流水般匆匆,但那谢记忆,也足够了。落下的叶,在空中举行一场优美的舞会,开始,它们不知疲倦,但它们跳累了,总还是会躺在我的脚下,躺在我无尽温柔的目光下,将那些快乐与悲伤的记忆进行最后的吟唱,告别。”
“冬天,也许是你们最不喜欢的季节。”你说到这,停顿了一会儿,眼里满是温柔。“可我喜欢那纯白而随意的大风,它呼呼地刮着,吹痛了我的脸颊,吹得我摇摇晃晃,似乎想要穿透我的心脏知道些什么。难道是关于冬天的秘密?那风不肯透露,空气中安静着,我的心也会随之安静,翻滚的记忆翻阅着一年的阳光,日月的风雨,也许寂寞空虚,也许无聊乏味,但从不觉后悔,因为那份坚守站立,幸福的滋味就显得格外珍贵、久远了。”
你再一次沉默了,我的心突然像漏跳了一拍,眼角闪烁起来,亲爱的大树啊,就像你说的那样,也许寂寞空虚,也许无聊乏味,但从不觉后悔,正因为那份坦然,那份坚守,那种千百年不变的站立,所以,才会有那最珍贵、久远的,幸福滋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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