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无雨,可是风很大。树叶在风的挑逗下尽情地歌唱,灯光从树缝间投下斑驳悠长的光芒,伴着树叶轻舞飞扬。起身走走, 朦胧的夜色中,古朴的石臼吸引了我的目光,那是爷爷的宝贝,也是爷爷的牵挂。
古朴的石臼静静伫立在阳台上。它大大的肚子,臼口上盖着一块厚厚的木墩,臼身并不光滑,有些坑坑洼洼,随着岁月的流逝,长时间不用的石臼下方,长起了些许青苔。
记忆中,正月里的餐桌上,香甜软糯的糍粑是必不可少的。一到年底,挨家挨户就要舂糍粑了。炉膛里燃起旺火,妈妈将糯米洗净放在木桶中蒸熟。这时,就像约定好了似的,邻里乡亲总能恰到时间地来到石臼旁,将糯米饭倒入石臼。五个人围成一圈,紧握木槌,喊着号子:“嘿吼,嘿吼!”开始舂糍粑。随着木槌“噼啪噼啪”地落在糯米饭上,一旁的叔叔在间隙迅速沾一下水,将糯米粑粑往里一翻,如此往复,粑粑均匀受力,筋道十足。我们小孩子最喜欢看舂糍粑,一来觉得热闹,二来也觉得十分有趣:你看,石臼直径那么小,叔叔们却从不会打在石臼上。你看,木槌落下的速度这么快,给糯米“翻身”的叔叔却总能见缝插针,厉害厉害!
热气腾腾的糍粑诞生了!我们小孩子最心急:“吃糍粑咯,吃糍粑咯!”随手拿一个,往团筛里一滚,放在嘴里,豆香、米香弥漫开来!
后来,爸爸来到福州工作,把爷爷奶奶也接来一起生活,爸爸知道爷爷奶奶爱吃糍粑,总是特意到超市买来解解馋,可是,爷爷奶奶总是说:“这里的糍粑再精致,也不如家里用石臼舂的糍粑香。”爸爸明白老人家的牵挂,特意把石臼带回福州,老人家这才满意,时常坐在石臼旁,语重心长地告诉我们:“石臼虽老,但是却包含着我们对生活的热爱和憧憬,更连着我们邻里乡亲的情谊,这个宝贝不可丢,它背后的情谊不可忘!”
此刻,清冷的月光下,古朴的石臼自有一种无言的美,在一代又一代人的记忆中,浸润出一种情怀,镌刻成一份不可割舍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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