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痛不欲生的家庭变故,我幡然醒悟,挫折也是一笔财富,让我受益终生。
我上小学六年级那时,父亲病重。为了挣钱治病,母亲不得不背井离乡,去陌生而遥远的外地打工。我除了读好书,也承担起照顾父亲的责任。其实,我也不想承担很大压力,但现实如此,没有选择,只能咬牙坚持。
父亲的情况极为不妙,患的是小脑萎缩症。自从患病,他像个孩子,正常行走的功能都已丧失。更严重的是头痛欲裂,在漆黑的深夜,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快坚持不住时,他直接用脑袋撞墙,或用手拍打脑袋。我常常被他的动静吵醒,赶紧翻滚下床,跑到他跟前,抱住他的腰,通过询问情况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颤抖着问:“爸爸,是不是很痛?你要坚强一点,千万要挺住,慢慢会好起来。”父亲苦笑着说:“这样的疼痛,让我生不如死。如果不是牵挂你们,我早已自我了断。”此言一出,我立即泪流如注,心如刀绞。再动听的话语,也没能止住父亲的疼痛。如果可以交换的话,我宁愿父亲的疼痛转到我身上,将我的舒适转到他身上,让我来承受这份难言的痛苦。
每天,我都会按时提醒父亲服药。将药片和开水递到他跟前,水温提前测试妥当,绝不会太烫或太凉。只要父亲的'病情能够好转,他的心情能够阳光,我承受再多的家务也都值得。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父亲的疼痛并没有减缓。逐渐变得食欲不振,饭菜送到嘴边,又被他用手挡回来。见他不进食,我变得越发慌张。不正常补充能量,哪怕钢铁一样的胳膊也撑不了几天。有时,我在做家庭作业,忽然听到父亲的哼唧声,心情就变得沉重起来。思维短路很常见,也因此做错很多题,被各科教师批评很多遍。
时日长久,家里的积蓄也一扫而空,母亲的支撑显得就更为艰难。借钱度日、看病的生活,的确万般艰难。有的亲人,有钱不借,担心我家还不起。有的亲人,想借手边又没钱。有的亲人,夫妻双方意见不一致,一个慷慨大方,一个却鼠目寸光。遇到这种情况,借也不是,不借也不是,母亲实在左右为难。每当看到母亲为医药费发愁,我就希望自己快快长大,与母亲一起撑起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二零二零年腊月二十五,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因为它夺走了我父亲的生命。父亲的离世,我最先发现。那时,我五味杂陈,仿佛发生十二级地震,天塌地陷,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还是哭得眼角发红,嗓子沙哑。似乎有人抽走我的脊梁骨,整个人瘫痪了似的,连死的心都有。再过五天就过年,我的父亲却没能和我们团圆,现实的确太残忍。
回想父亲生不如死的痛苦和煎熬,这样的结局,似乎也是一种解脱,从此再也不会有病魔的缠绕。这样一想,心情开始逐渐平复下来。我还有亲人和朋友,还有未实现的梦想。于是,在人生的征途中,我化悲痛为力量,加快了前行的脚步!
挫折也是人生的一笔巨额财富。经历过挫折的人,一般都是金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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