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父亲、老爸等都不是我对爸爸的称呼。我喊他老祝,我一个人的老祝。
老祝四十光景,穿着朴素,戴一副半框眼镜。他常年用书霸占了杂物室,时常要巡逻,捧下一摞书,捧上一摞书。一看。呦,地理、历史、文学,无所不有。老祝不仅阅读量广,而且活学活用,铭记于心。我不懂的知识他总能给我满意的答复。老祝就是个活百科全书,让我不禁怂恿他去参加《一站到底》。
相比之下,老祝的家务一塌糊涂,只好让妈妈包办。但妈妈却出差了。
老祝,谁帮我梳头呀?我在镜子旁跺着脚,哭丧着脸。因为我扎的不好,老祝又笨手笨脚,所以一向由妈妈梳头。老祝急忙冒出头,说:别急,我梳。我将信将疑。老祝已抓紧我的头发,握着木梳在侧面头发上横向匍匐。疼,疼。老祝放松大手,可太松了,几缕碎发垂下。我提建议:又太松了。老祝停止了机械的运转,不知所措地望着我,脸涨起些许红色。
我垂头丧气地嘟嚷:这下怎么办?老祝拍拍我的肩,讲道:没事,我一定会帮你梳好。这话语令我犹如吃了枚定心丸。老祝半眯双目,再次把头发抓成一络,竟有条不紊地梳了起来。其实梳到中间容易乱的.一段,他的手微微颤抖,但未言语。
时间沙漏的沙慢慢流逝,一遍、两遍、三遍,终于扎好了。我端详镜中人,马尾扎起来了,只是头顶那块发鼓了起来。老祝懊恼地埋怨自己:没抓好。我摇摇头:很棒很棒。每一梳都是亲情的凝聚,每一梳都是慈爱的升华,比妈妈别出心裁的梳法要更美丽。
我走出屋门上学,走了几步,叫住老祝。干吗?老祝的眼神是沉静而柔和的湖。我放开嗓门:你是最好的老祝,最好的爸爸!话毕,我快步下楼。老祝会怎么想?我是不是莫名其妙哪?我略略回眸,老祝依旧笑呵呵的,笑容里交织着满足、感动、快乐。我亦是。
老祝,再叫这个称呼时,心房好像沐浴着阳光,暖意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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