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照片,两人亲昵地依偎在一起,我们的笑颜都很好看,参差不齐的牙齿,浅浅的酒窝,那就是欣欣。我很喜欢和她一起嬉戏,直到天黑也不想回家。在墙角玩捉迷藏,在黄昏的时候玩手影游戏,在小巷里追逐着去买五角钱一包的麦芽糖,还有好多好多。
记忆犹新的是那炎热的夏日。炙热的太阳是树上的知了吵个不停,于是爷爷在下午太阳最毒辣的时候总会去巷口的井里打几桶水来浇湿地面,以此降温。打水的路上我们手拉手,光着脚,乐呵呵地跟在爷爷身后。“哗哗”的泼水声中,还有我们的细小,我们用脚来踩水花的`声响。爷爷弓着背,将几桶水泼完后,我们仍天真地寻找我们的影子,找到的是那些坑坑洼洼的路面上积水里的倒影,水中的世界顿时幻化成彩色的,墨蓝的天,灰白的云,我们笑盈盈地将它们踩碎,“你看!你不见啦!”我指着水中欣欣渐渐消失的影说。“你也一样!”欣欣手舞足蹈。我们就这样一路踩着走到院子里。
看着照片,我脑海里仍浮动着我们清脆的笑声。我继续翻着相册。照片中不再是爷爷的院落,不再是故乡仍残留着的三轮车,不再是我和欣欣,而是我和妈妈爸爸在省会。我对故乡的情怀,远远不及这些,残碎的枝叶,破旧的砖瓦,记录了我曾经最为美好的童年。
时移事迁,悄悄搬家了。我问她去哪里,她说去大城市。我天真地问奶奶:大城市是哪里?奶奶说是省会H市。我不舍得看着她悄悄离去,院子里少了笑声。后来我也不再常去爷爷家,因为上小学了,有了作业,有了考试,有了乘法口诀。可我认识一直问爸爸妈妈省会是一个怎样的城市,他们总爱理不理地答道很美的,很好的。我又从老师口中得知,省会是一个高楼鳞次栉比的城市。大概是父母工作的原因,我们一家也迁居到了省会。在到那儿的第一天,游览那儿的湖光山色时,有了这一组照片。欣欣她真的在那儿吗?我又和她在一个城市了,我会找到她吗?可是省会没有爷爷的院落没有故乡那样的小巷没有巷口那楼拥有蓝天的井,欣欣还会出现吗?我还是想着她——我儿时唯一的玩伴。
我翻完了照片,叹了口气,白气随之迷糊了我的镜片,眼睛感到阵阵酸涩的肿胀。回忆在这时渐渐冷落下去了,我已离开了故乡离开了省会,欣欣,小巷,水井,院子都不会再出现了。
既然我再也回不到那个不折腾便不快乐的孩提,那么我也就不要再一味地为之感伤为之伤心了。把这份珍贵的回忆好好尘封起来,藏在我记忆的石窟里黯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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