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不封地,不过三几日”。2012年的年终岁尾,随着冬至的临门,下雪、降温,冬天的气候肆虐着人们。早晨达到零下16度,有时达到零下14度。地上的雪没有化,已经结成了冰;走起路来很滑,一不小心还会溜倒跌伤。冷、冰、冻成为当下气候的特色。这气候又一次验证了谚语的正确。以冬至为标志,冬天开始发威,一个“冷”字会陪伴人们走进严寒。感受眼前的冷,看着未化的雪、结起的冰,小时候冬天的记忆又从心底泛起,隔着时空的季节相望,寒冷又找到了寒冷,涌动着去寻过去的时光,还原那亲人绵绵的亲情。
记得上世纪60年代初,那时冬天的寒冷不比现在差,最严寒的时候气温也要降到零下12度。记得那时的雪下得很厚,白茫茫的一片雪盖住了麦苗,覆盖屋面、山坡,一时难以融化。屋缘上的冰柱长短参差不齐,长的要达一米多。我和小伙伴一起嬉戏,用手够到的就直接掰下,够不到就用棍子打下,掰一块冰就像现在吃冰糕一样往嘴里填,吃起来。大人看见要挨批,主要怕凉着,肚子疼。家庭御寒就是在屋里生个炉子,哪有现在的暖气一说。炉子垒好后,里外是用黄泥抹起来,炉子里面的黄泥还要多掺一些麦穰抹齐,外面的也就是炉台少放麦穰,用水抹光滑。炉圈是(大、中、小)三个套在一起,这要把大的炉圈固定在炉口;中的和小的是易动的,可根据用火的情况,随时拿开或盖上。这还要另外配备一个炉钩子,就是盖上与揭开炉盖时用的。那时用的还是泥瓷烟囱,一节一节的要扣起来,一直顺到窗户的外面,烟囱口上还要套上一个弯脖,怕刮风是烟倒灌。烟囱的接头处要用泥抹严,要不,出烟不顺畅时接头处往外冒烟,弄得屋里会很呛。屋里的门、前后墙的窗户,用白色的毛头纸糊起来,一边还留下一个可以卷上卷下的小口,屋里屋外可以通气。
那时家里的水瓮放在屋的外间,到了三九的严寒日,水瓮里的水也上冻。舀水做饭的时候,得先用水瓢把上面的这一层冰捣开,才能顺畅的舀满锅里的水。我与大妹跟爷爷奶奶住在一起,里外间的房子我们住在里间。生火、看炉子,都是奶奶代劳。她老人家早上早早的就起床,投火、煨水、做饭。我们两个还在梦乡。有时早上醒了,因天气冷,也不想起,躺在被窝里,听到外面的北风嗖嗖的刮着,窗户上糊的毛头纸被刮的一会儿鼓到外面,一会儿鼓到里面,有缝隙的地方还发出吱吱的响声,像一个人在吹口哨。这时,看到爷爷先从附近的煤矿上倒出的.炉渣中捡回了一筐乏炭。他的嘴里吐着热气,头上戴着一个能遮住耳朵的棉帽。那时小孩穿的是棉裤、棉袄,奶奶怕凉着我们,在起床穿衣服时,她老人家把我们的棉裤、棉袄里子朝外,放到火上烤烤。烤热了,才让我们穿上。并把煨好热水到在脸盆,让我们洗脸。
一天里吃饭的时候,是火最旺的时候。奶奶把饭菜做好后,用旺火烤煎饼。一个个放在外屋冰凉的煎饼,放在火上烧,烧出一排排的麻点,黄黄的;烧过的地方就变成黑色。奶奶娴熟的烤着正面,再反过来烤另一面,等到烤均匀了,煎饼也就热了,正好吃,泛起一阵玉米的芳香。这时奶奶都是一个个再叠起来,递到我们的手里,让小孩大人先吃,她老人家最后一个吃。当时这些沾满亲情的沐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只是被一个玩心主导。现在想来,这些带有时代印记生活的点点滴滴,看火、做饭、烤煎饼、捡炉渣、烤衣服,煨水,是家务,是亲情、是付出与呵护,是人生亲情链条中丰厚、温馨的一环,更是老人的一种风范与传承。
凡人俗事,我们都行走于凡尘间。往事已过,冬日在人世间重复着,没有变的还是一个“冷”字,可生命历程中这些充满亲情、微小的光芒依然滋润着我的心田,并时常萦绕在我的脑际。印记中的物虽都成为历史,用的不是现在的电磁炉、煤气炉、液化气炉、电暖气等,老人们不知要付出多少辛劳,才为他们的儿孙取得了温暖、做出了一顿可口的饭菜。是老人的担当、吃苦、忘我,才赢得了儿孙生活的幸福。这血脉的情令人无法忘记,今天依然在冬日里闪耀。
(作者:王继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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