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我清楚地看见,生命如多米诺骨牌般开始往后倒塌,仿佛压倒了我往后生命的所有可能性。
白天的压抑填得胸腔几乎满溢。天黑了,灯熄了,内心里的不安、失落、悔恨,却始终不愿往外走,不愿到黑暗的地方去,不愿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
不过一个谎言。
我感到一种缺失。
回忆似云,簇拥而来,任风吹也不散。而我们之间并无大风可言,更多的,是那样悄然的细雨。如果那些日子有性别,那必定是个温柔可人的姑娘,才配得上那些回忆绘成的风景。日子原那样平静,我们的情谊原那样没有瑕疵。而如今,看你仍旧是一副天使的眸子,在你眼里,我仍是天使。这是我最心痛的地方。我终于知道,不真诚的情感不是朋友间该有的情状。水似的我们之间,水上浮着的几滴清油状的不和谐,过去是过去,再也融不进的,是我。天使的目光让我无地自容。
竟是一个谎言。
我感到一种无奈。
无奈催人上路,去陌生的地方。无奈是低头信步,视线只及于双脚和脚下的那一方土地;无奈是等你在路头的凤凰树,一树的火红冲碎了夕阳,撞成一地落红来不及接。
“幽微灵秀地,无可奈何天”,上帝是个爱玩的孩子,躲不过他爱玩。躲不过和你凤凰树下的相遇,躲不过你的眼眸。
我说,那是一个谎言。
夕阳散落,每一点都化为残缺,但正是这点点余晖捧出了下一轮如芽或如花的月。“落红不是无情物”,愁轻,意重;苦短,情长。
无奈是一丝淡淡的'苦茶味,苦,却也少不得。
面向天边,那是心里的闷、心里的气,奔向的地方。越来越远,快看不见。越来越高,随夕阳落下,远在天边,却近得淋了个透。
你说,不就一个谎言。
我感到以诚待人最好。
你说,水似的我们之间,水上的几滴清油,融合在一起也扰不过水下悠悠,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仍是我们。你说,水下会是什么。我不晓得,我只能说,水下是无尽的宝。
生命无法在谎言中开出灿烂的鲜花,诚如海涅所言。但是,若我们仍无法避免谎言,及时的坦诚也不失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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