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玄独爱敲木鱼的“哒哒”声,先前很不解:世上声音多了去了,何必只钟爱那单调的木鱼声。但后来与木鱼的几次接触加深了我对它的了解,我才学会了去静静倾听。
初次听到木鱼声,是在小时候学琴时。教我们学琴的是个老太太,她弹得一手好钢琴,却偏爱用个古典的木鱼给我们伴奏。她一手端着木鱼,一手拿着小木槌,在我们身边穿梭,手高高的一扬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然后落在木鱼上,连着敲两下,再高高扬起——“一哒哒二哒哒”响亮的木鱼声将琴声编织在一起,一双双小手很听话的一伏一落。听——是木鱼的声音,强有力的命令之声。
第二次听到木鱼声,是在爷爷的小屋里,那时我跟爷爷学书法,两个哥哥跟爷爷学象棋。学习的过程是枯燥无味的`,何况窗外的小池塘、小树林时常向我们伸出友好之手,真是个诱惑啊!每次爷爷去外边倒茶的空里,我们三个就溜了出去,抓青蛙的抓青蛙,和烂泥的和烂泥,一时忙开了,早将正事抛在脑后另带踢一脚——早不记着了。身后传来爷爷的呼唤声,三人相视一笑,偷偷猫着身躲在树后。后来呼唤声成了清脆的铃鼓声,依然躲着。直至有一次成了急促的“哒哒”声,大哥哥大叫一声“不好,爷爷拿了个新型武器对付我们了。”二哥哥道“是紫金铃,召我们回去呢!”我头一偏:“才不是呢,是木鱼,老和尚敲的木鱼!”木鱼声一阵一阵,短促而响亮,很是刺耳,我们三个小顽童再也招架不住了,乖乖地回去,爷爷很满意地点头,一人心头挨了一下敲,顷刻,练字的练字,下棋的下棋。听——是木鱼的声音,简而深的警戒之声。
后来听到木鱼声则是在鉴真图书馆里。那天听完有关佛的讲座,脑里糊里糊涂,云里雾里的不知他在讲什么,什么缘啊、禅啊的。我只觉得心里本就积累了很多杂草,燥的很,被这么一通绕人别扭的话一点,顿时心中窝满火。一路匆匆离开,“嗒——”我被这声音一惊就停住了脚步,火灭了少许。透过一扇木窗——原来是个穿僧袍的学生再敲木鱼。门外——人来人往,声音嘈杂,像火炉中“哔哔剥剥”烧着木材。门内——一个方桌,一个木鱼,一个僧人,木鱼声就这样不紧不慢地传出,因为那人自有一片天地、自有他的宁静。而我火燥的心,在这由木鱼声构成的天地里慢慢平静。听——木鱼声声,敲打我心,除去我心头的浮躁呦,心安宁。
冬季的夜晚,天空中落着无力的飘闪的小雨,我静静地趴在桌上看着那篇《木鱼馄饨》,耳边忽然响起了木鱼的“哒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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