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心里频不宁静”,这句话,应该是朱自清《荷塘月色》中的一句话,此时,用在我的身上,却最恰当不过了。
窗外,狂风呼啸,沙尘肆虐,天地一片昏暗,能够看得清的,无非是那些无着无落的垃圾袋一类的杂物,隔着玻璃招摇着它们扭曲的身影,对着呆若枯木的我发出“歘欻”的叽笑:“人啊,何必那么沉重,放了你的尊严和自知,且随着这迅疾的风儿,过一会飘飘摇摇的生活吧!”见我没有一点反应的样子,其中的一片儿猛烈地撞到我面前的窗棂上,却软软地歇了力气,落在了阳台上的角落。飘飘摇摇的生活,曾经也很深深地吸引过我,那时啊,心里装着一个诺大的世界,身子攒足了气力,抱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豪情壮志,梦想着“栉风沐雨奈我何,立马横刀笑风月”,在青春激荡的日子里,任着性子憧憬着未来,由着心神左拼右打。高耸的山崖,奔腾的河水,变幻的世界,纷纭的人事,还有我自己渐迟渐钝的心灵,把心里的一个美好世界涂抹的'杂乱而无章,终究,自己是一个自己,世界是一个世界。像此时,呆若枯木的我,不被那片纷飞的纸屑所打动,也不会对它的张狂抱有偏见。
“是不是该让自己找一处少有风雨的地方去静住一阵子,看看山高水长?”这么劝说着自己,并设身处地地想像着那样的一个处所,一方水塘连着一脉山崖,青草如坪,风声若颂,雀欢蛙鸣,远望峰峦起伏,近看农夫欣仆,陶然自得,优哉游哉,爰居爰处。
“是不是该让自己丢了心思,在城市的灯红酒绿中放任精神?”这么纵容着我一会,应该能让烦躁的情绪得到一时的安宁吧?美酒咖啡,本就是我这样频有些小资情调的老夫子心里的渴望,让一段音乐缓缓在耳畔缭绕,呷一口小酒在嘴中慢慢吸啜,如痴如醉,如醉如痴。
“是不是该让自己把过去的梦想拾起,不要随波逐流,再造一个自我?”这么着鼓励着自己,抖起精气神,把心智,体魄,承受和思想给了“争名者于朝争利者于市”,用“汗水”拼搏一方天地,坐享“成功”,笑看“人生”。
风,渐渐停了,一弘弯月静静地挂在苍穹,并不清白,却把它独有的娇媚点亮在混浊的空气中,“静躁两不相干”。街道上也没有了往日的喧哗,人们早早地驻留在他们的夜晚,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梦。我的房间,电视里播放着一段京戏,老生的“咿呀”充满了韵味,“小东人下学归言必有错”,与京腔并不明白的我还真听了进去,通透与胸。一曲听罢,还没缓过神来,一段广告轰然迸出,好不容易顿下来的心神再次回到了纷乱状态,而这时,也劝说不了自己,也纵容不了自己,更不能鼓励自己,“是不是该让我躺了下来,睡他一个浑浑噩噩?”这样想了想,还真是个好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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