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夜,本来想看完春晚的,没想却在沙发上睡着了。朦胧中被响彻连天的鞭炮和礼花声震醒,隔窗望去,已是烟花漫天鞭炮四起。年夜的烟花,以灿烂而又高调的姿态,将自己挫骨扬灰,赢得了万众瞩目。曾经以为,这是多么绚烂的归宿,花开本无枝,花落亦归尘,何不在匆匆一憋的岁月里,将自己那尘封在灵魂深处本不豪迈的血性,化作直冲云霄的嘶吼?干净利落。
而我,却总有顾虑,年少不曾轻狂,如今我亦沉闷。再也写不出那种豪迈的诗篇,也说不出悲壮的字眼,不想煽情,不愿控诉,只想将压抑在内心深处奔涌的思绪化作潺潺流水,娓娓道来,就像是被小心翼翼地封印起的自己蠢蠢欲动的心,像一只隐匿的昆虫。情网如蛛丝,是我的禁区,生怕一旦被束缚,便永世不得翻身。
奈何春露丛中过,从容也沾身。我有心随缘去,却无意苦纠缠,挣扎愈深陷,欲忘已生根。明明心痛得满目疮痍,却依然臣服于内心那一抹执念,因惶恐而戒备。在喧嚣中扬起头颅,却在暗夜里瑟瑟发抖。眨眼间什么都变了,没有观众,也没有宣泄的心情,心有千千结,我只愿锁在眉间,渐渐地,我习惯于将种种惆怅敲击成荧幕上的呢喃,习惯于在忧郁的文字中寻找悲情共鸣,习惯于在他人悲伤的旋律中崩溃。只是,一切都是静静的。我已经没有了高调的勇气,岁月磨去了我所有的癫狂,然而那抹傲气却已深入骨髓,即使挫骨扬灰仍然无法摆脱。
我也不明白,是在哪一个错乱的季节里,你误打误撞地闯入了我的世界里,没有鲜花美酒的渲染,也没有前言报幕的铺垫,我不是白马上熠熠生光满面微笑的`王子,你也不是床间花藤缠绕的玫瑰公主。我们无言走过,不曾携手,也没有剧情。而当我驻足回首时,你的姿态,已化作氤氲,迷离了我的双眼。我想我还是在渴望,却不再是那如烟花般一瞬的绚烂,也不是如大树青藤般缠绕成永恒,我只能一再地降低自己的底线,不敢奢望,不愿强求,若没有剧情,我只想剪断心中的那根细绳,放飞如风筝般的你,你可自在,我亦可心安。
我想我很懦弱,没有赴死的信念,也忘记了如何铭记,所以才被剥夺了永恒的资格。
如果有来生,我愿为一束烟花,为自己绽放光彩,为自己碾做尘泥,一瞬生死,无关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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