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最美的风景

　　举目远眺，光明所及之处，皆是风景。

　　——题记

　　夜幕降临，人声喧嚣，霓虹绚烂。风将黑暗与诡谲赶得无影无踪。

　　人行道边坐着一个黑影，是一个老人。枯瘦，两颊下陷，眼珠浑浊发黄。热闹和烟火气到了他这里，仿佛遇上了真空地带，消匿无形。风像刀子一样，在他身上刮来刮去，扯得他的衣服愈显单薄，他缩了缩身子，把外套拽得更紧些。

　　风愈发狂妄，一片阴暗。远处走来一个青年，一头嚣张的红发，火焰似的，反射着霓虹的光，穿着带铁钉的皮衣，戴着半指的手套。他的目光聚焦在老人身上，怔了一下，似是有些惊奇，而后快步走上去，弯下腰，轻声道：“老爷子，你还好吗？”老人嘴唇颤了颤，缓缓抬头，眼珠动一下，声音哑哑的：“……你是谁呀？”青年没有回答，又问：“你饿吗？”老人又出会儿神，手哆哆嗦嗦，摸了摸上衣口袋，再往下摸裤子口袋，摸出一块半个拳头大的白东西：“有馍……”

　　风卷起几片叶，恶劣地玩弄着。青年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转身离去，风嘻笑着将他的头发朝一边拉，灯光照得他的头发很亮，几乎变成了火苗，燃烧着，跃动着。他进了一家小吃店，出来时，手上多了几个包子和一杯豆浆，在袭人的寒气中冒出团团白雾。老人仍坐着，仿佛成了石雕，与人行道和黑暗融于一处。“老爷子，吃点热东西吧。”老人的`手依旧哆哆嗦嗦，有点儿费劲地推回热食：“不能要，我没钱，不能要……”“老爷子，不要钱，好好吃吧。”青年声音不大，语气中的爽快驱去了不少寒意。风小了些，赌气地扔下满地落叶，转而又吹走尘土。老人的眼珠里好像有了点光，食物的热气蒸在他脸上，有了些潮湿的感觉。大约，青年的红发，就是一团火，照得黑暗无处可遁，带去光明与温暖。

　　风停了，我转身，默默离去。映在我眼中的画面，埋在心底，成为最美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