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那个中秋,我怕是根本没有机会与父亲那样平和地坐在一起,谈心说话;如果不是那缕月光,我怕是永远不会发现当年强壮的父亲已是那样的苍老。
夜静静的,没有一丝风。蓝黑色的夜空中悄然挂起一轮圆月。月光平静似水,静静地流淌在我心间。 我呆呆地坐在门口的竹椅上,望着月亮,心里不禁泛起一阵忧伤。父母,此时应该早就睡下了吧。我望了望眼前的夜空,只有稀疏的几粒繁星陪伴在明月身边。此时的明月,怕是也像我一般的寂寞吧。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眼底却有些湿润了。 “咳咳”身后传来一阵轻咳,我连忙用衣袖拭干了那还未来得及流下的眼泪。转身一看,是父亲来了。
父亲披着件薄的军大衣,右手握着一只青色的瓷杯,倚在门框上看着我,嘴角留有一丝难掩的笑意。月光淡淡地照着父亲,却竟使父亲显得有一丝苍老。
“嗯,坐吧。”我用嘴朝着身旁的一个空位上努力努。
“哎,好!”父亲显得有些惊喜,似乎又有些不知所措。他用力地将双手在军大衣上擦了又擦,小心地坐了上去。
“孩子”他开口了,语调很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小心翼翼。我背过身,没去看他,去不小心触到了他的手。
父亲的手很粗糙,像干枯了的树皮一般。那上面裂出很多道口子,有的渗着血丝,有的已经愈合,露出粉中略带黑色的皮肤。父亲的指甲很脏,上面沾了泥土的颜色,黄的,棕的,黑的#8226;它们在他的指甲上绘出一幅广阔的山野。
我的心略微有些紧了,我看了一眼月光,月光淡淡的,显得有些幽怨。
“爸”
“你你妈说让你早点睡,秋天晚上的风很冷还有你那跟不上的科学”他突然没有再说下去了,双眼小心翼翼地探视着我的脸色,生怕触及了我的怒火。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脾气变得异常暴躁。有时作业写着写着,就会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然后,稀里哗啦把草稿纸撕个粉碎。父亲听到声响,匆匆赶过来,却被我大声斥责回去。他并不真正的离去,而是躲在门后从门缝里偷偷地望着我
“孩子,爸没别的意思,就只是想我一农民,希望你将来能有出息”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说下去。
“嗯,我知道。”这次我竟没有发火,而是耐心地听他把话讲完。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8226;”我的态度已经让他喜出望外了,他喃喃地念叨着,像是对我,又像是对自己。
我转过身去,细细地打量着他,如同打量着一个出识的陌生人一般地打量着这个陪伴着我成长了十六年的男人。他披着绿色的`军大衣,身形显得有些佝偻。我不由得有些心疼,这是我曾经爬上爬下像棵大树般挺拔的父亲么?
大叔也会老啊,大叔也经不起岁月的蹉跎啊。
月亮静静的挂在夜空,旁边几颗稀疏的明星陪伴着它。我静静地望着父亲。多少年没有认真的看过父亲一眼了,父亲苍老的那么可怕。
他的头发像刚收割过的稻田一样稀疏,却再也隐不了那花白的颜色;父亲的皮肤煤炭般的黝黑,却再也藏不住那一道道岁月所流经过的痕迹。父亲变了,变老了,但这么多年唯一不变的,是他那双蕴满慈爱的眼睛和那一颗对子女永远也操不完的心。
“咳夜深了,快去睡吧。”父亲理了理他的大衣,说。父亲的大衣很旧了,如同父亲一般的苍老。右面徐路在外面,随风飘荡。
我怔怔地望着,望着那朵随风飘扬的棉絮。父亲也似乎意识到了,不好意思的笑笑:“破了,快要扔了吧。啧啧,真可惜了,当年像个宝贝一样不舍得穿,现在也穿不来了,被人笑话”他用那粗糙的手搔了搔头发,发出“哗哗“的声音。
父亲进屋去了,他坐过的地方留着那只青色的瓷杯。里面的水早已没了热气,可刚才父亲还当美味似的嘬了一口又一口?父亲抬头望见蓝黑色的夜空,月亮却不知何时消失了踪影,只有那明星还在夜空中一闪一闪,散发着微弱的光。
忆,那一缕温情似水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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