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个小镇的没落有两种说法。一种是那里的风气不好,并不是一块开发的宝地;另一种则是镇上的人过于愚昧无知,没有多少文化。而在我看来它带给我的不仅仅是快乐的回忆,更是一辈子都无法寻找的遗失的美好。淡淡的淡淡的曾经如同一缕清风吹过留下些许人和事在脑中浮现。
玉是我最要好的朋友。稀疏的短发下浓密的睫毛常常泛着几点泪光。玉伯是个厉害的角儿他是镇上唯一的教师。人们都尊重地称他为"先生";可我不喜欢他是亲眼目睹他高举着木棍狠心地落在玉瘦小的身躯上任凭玉如何呻吟撕声痛哭都从来没有"宽恕"这个词。直到邻居家的大人闻声前来劝阻他才饶了在一旁已无法站立的玉嘴里却还有一大串不雅的话语。玉哭着扑到我的怀里黑黑的小手紧攥着我的上衣。待到她累到睡着衣襟也早已透湿。
那年我是跟着母亲一起出差来到小镇的按镇上的话来讲就是“小米是城里人”。因此我做很多事都要被束缚。既不能跟那些野蛮的孩子一起疯还要上玉伯的课堂上跟读。所谓的教室也就是一间破旧的小屋子墙上可以透进斑驳的光线;每当刮风下雨屋顶(实际是用稻草铺成的)就跟露天一样教室里的泥土邋遢地粘在孩子的脚底被甩得到处都是。假如我跟着他们胡闹回家定会挨板子的;所以干脆捧着从家里带来的《西游记》退到角落享受着一个人的安静。
每天放学便是玉最开心的时候.她会拉着我满街乱跑不容我仍像刚才那样做个读书人。阿林嫂会吆喝着“卖臭豆腐喽好吃的臭豆腐嘿!”然后拿给我们每人一串;但我的那串上总会多一个臭豆腐玉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蛮不讲理地大叫反而美滋滋地品尝着。可能是这个小姑娘还不懂数数吧?
做个城里人得到的待遇还不少哩。左邻右舍总会请母亲和我去作客米缸里的米也因此往往一个星期不会减少。大郝叔云贵嫂和许多早已忘却其姓名的人总会调侃地说“小米回到城里可别忘了咱们呐。”“恩不会忘永远不会。我还要给你们带好多好多东西来呢!”我动情地说着。回想起来仿佛近在咫尺竟没有写过一封信带过一个口讯。恐怕现在想到也已来不及了吧。
去年跟随母亲去旅游特地要求车子从小镇上开。母亲无语只是点点头眼眸里流露几丝感伤。她一定想不到事隔多年我领略了神州的大好河山却始终对那个不起眼的小镇念念不忘……开入小镇的`一刹那,我傻眼了。原本水流湍湍的河水已干涸得面目全非,一片茫茫的杂草覆盖了曾经的热情。荒无人烟。母亲说,小镇上的人从前年开始陆续搬出去了,因为这里的经济状况实在落后。
我的脑袋“轰”的一下,望着眼前的一切,看到了小玉灿烂的笑容,耳边萦绕着阿林嫂的喊声。一阵风吹来,吹落了我的泪,伸开臂膀,回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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