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把一枚落叶拾起,
轻轻地不留下一丝叹息。
那是只金色的小船,
载满秋天的回忆。
――――题记
想了很久,才从“阴沉”和“忧郁”中分离化合而成这个词。也许,这个词是最适合哪个初秋的晚上,小雨刚住,人们像商量好了似的躲进了屋里,街上是从未有过的静。就这样不经意地,杭州的秋就在我面前把自己最真实和最迷离的一面袒露了出来,然后就成了一幅画深深刻在我的心头。
秋雨刚刚收拢,天是阴阴的,连云也变成了灰色,像轻纱般覆盖下来。眼前是朦朦胧胧的一片,路边绵长的河水中映出灰色的天,它静静地淌着,伴着阵阵淡淡的桂花香。
一切,这画中的一切都普通甚至乏味。没有姹紫嫣红,没有千姿百态,没有气象万千,有的只是一份灰的色调,至多再加上些许金黄,那是被雨水涂抹在小路上的落叶,湿漉漉的。然而,这正是我梦中的秋,神往的秋。
阴云笼罩,淡淡的色调盖在“浅渚波光云影,小桥流水江村”的杭城之上。这是幅已成了古董的画,虽被一层淡淡的尘埃所覆盖,但却更显忧郁和温柔。它不比素描的真实,水彩的梦幻,油画的艳丽,它改变不了世界,但也不会被世界轻易改变。
阴郁的秋,不仅源于杭州的景,也源于缭绕在湖光山色间的旋律。这分明不是丝竹管弦的奏响,而是生命的递进,如同起伏的旋律,有激昂时的振奋,也有落寂时的消沉。从呱呱坠地到静默逝去,不是所有的笑容都表达喜悦;不是所有的喝彩都表达赞颂;不是所有的顺从都表达虔敬;不是所有的顺利都表达成功――也许这正是我们所活着的“人间”之所以真实的原因。如此多虚假的表象,终有一天会使人不堪重负,幸好这湖边的旋律是真诚的。当动听的音乐响起的时候,世界就安静了下来,心会跟着陷进去,那如同是佛家所云的境界。不管世界上演着怎样精彩绝伦的故事,旋律已经覆盖了一切,那不也是种绝妙的归宿吗?
阴郁的秋,不仅源于杭州的景,也源于街巷里的一个个故事。很小的时候开始,就爱在落英缤纷的秋夜听奶奶讲故事。于是,秋又成了一个个故事的演绎。她是西湖小舟上苏小小的筝,是雷峰塔下白娘子的怨,更是不孤的孤山上林和靖的梅妻鹤子……于是,悲从中来,那是一份欲哭无泪、欲述无言的忧郁,就这样融进了无处躲避的秋夜里。
生命太过脆弱,总有一些事,一些人在不经意间被我们遗失于时光的洪流里,最美的东西往往不可救药地活在记忆的罅隙里。因为我记得这份阴郁,相信他永远只属于――杭州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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