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岛,印象中的一片净土,没有过多的刻意雕琢,只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和古朴的民风原原本本地呈现。向往了很久,从知道她的存在的那一刻起,曾有机会与她相会,却因种种而失之交臂,悔恨、隐痛……她成了心底无法消释的夙愿。
车颠簸着欣喜,窗外城市的喧嚣已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低矮平房门前缀满枣儿的果树、掩映在叶片中婴儿拳头般青色的橘子,抑或是曲折山路边大片枯黄的芦苇齐刷刷地随风招摇。它们前方那块朦胧的蓝究竟是水还是天,也许只有中间影影绰绰的几座墨绿色岛屿知道答案吧。
穿梭于陆巷的街头巷尾,无不感受到这座古村落所散发出的悠久历史。不必说三座状元牌坊的由来与几经毁坏修复,也不必说王鳌故居内的人生传奇与家族兴衰,单是两面高墙与一条青石板路组成的小巷就足以佐证。路中间的砖块经过人们无数次的踩踏凹陷了下去,靠着墙脚的覆盖上了厚厚的一层苔藓,更为这条幽深的巷子增加了沧桑的韵味。张开手臂抚着两旁的墙,笔直向前延伸的淡淡忧伤将我送往那一小块透出亮光的尽头。游移的目光突然在一块不起眼的墙砖上聚焦,拭去尘土依稀辨认出“清朝乾隆XX年”等字样。沿街的商铺仍使用着数百年前的木板门,木板已被岁月风干,风雨的历练在它身上留下了条条裂痕,它如一位长者安详地看着人们的行色匆匆。小巷的尽头是一条河,船泊在岸边,等待着远航。河水青青,因为两岸树木的倒映,因为河底水草的摇曳。两只野鸭相依而行,悠闲地拨动清波,在身后留下一圈圈涟漪在蔓延,直至到达河堤。倏忽,其中一只把头猛得扎进了水中,尾部翘得高高的,几乎成了倒立,几秒钟后才钻了出来,看来已经美餐了一顿。
正是太湖孕育出了这些古老的文明。坐在汽艇上,强烈的湖风吹得我睁不开眼,但太湖的魅力是无法阻挡的。水清极了,螺旋桨泛起的浪花成了一条飘带,雪白的珠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身旁的湖水则仍保持着一贯的平静,在波澜不惊中已被船裁开,但很快又被缝上。远处的水面不是密布着鱼网就是被水生植物遮蔽,仅剩下一条愈来愈窄的航道幸免遇难。正前方的岛屿悄悄掀起了她神秘的面纱,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而是可以触摸的现实。
看过日落,在虞山的环抱中,这次看日出选择了同样诗情画意的太湖边。走在山间的小路上,世界仍没摆脱夜的笼罩,一片灰蒙蒙,四周寂静,连叫早的鸟儿也还未苏醒。脚步匆忙中闻到了一股鱼腥味,虽然不习惯但知道离太湖不远了,激动得又加快了步伐。水天相接处,云雾弥漫不见半点红晕,只有天边沾染上橙色的几丝云才能证明旭日的存在。橙色越来越浓烈,由粉红变成了淡红,最后成了大红。周围的白云都快要成为“红云”了,湖水也已“半江瑟瑟,半江红”,可就是不见朝阳跃出水平面。万众期盼中,太阳终于突破重围,露出小半个火红的圆,晨曦将冷清的世界涂上了温暖的红,就在第一抹光辉洒在这片土地的一瞬,生机回到了人间。水鸟翱翔过天际,一条完美的弧,尽头是扬起的风帆,渔船驶出港湾,不慎惊扰了芦苇丛中的麻雀,于是成百上千的小精灵们扑棱棱地起飞,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惺忪睡眼,开始了新的一天。红日渐渐升高,眼看就要尽收眼底时,上半部分又躲到了云团的背后,只露出它那肥胖的腰肢,但这一部分已足以创造一条笔直的泛着粼粼波光的金色水道了。云缝中的腰肢逐渐变成了弧朝下的半个圆,云层上的小脑袋也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深红色毛巾成了它的遮羞物。金色的光芒有些刺眼,虽已升到半空却仍羞答答地拉着毛巾不肯放,算了饶了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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