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一把小藤椅,放在房前屋檐下,我在等这一季雨声。漫无目的眺望远处,那有青翠的竹林深山,一眼也是望不到尽头,就钴蓝与墨绿调合,冷调的颜色却也显得柔和了。我微微地笑,像是不经意地为这小自然景色赞美一声。
吧嗒吧嗒,这雨便是悄然而至,它扬扬洒洒却也不失刚柔就重重地落在我的额角,害我冷不零仃被吓去了。真是好笑。我想雨的滋润可以为人们为炎热夏季翩走一些不适与结闷。可是,这雨并没有给我面子,下了几颗豆大的雨点就消停了。我心里暗叫不爽,却也无事于补,只是凭添了些遗憾。
玉米叶上衔着一两颗露珠——真心解不了渴;小溪里的石头也裸露出来—真是把水都榨干了。我把小藤椅摇了几下,以示我等待的焦急,在我不经意间,远处田野已经传出蝉鸣蛙叫,接连不断的。要是把它们安置在城镇上,它们想必是不受欢迎的—噪声会把人脑子容量变小。此时,这些声是欢乐,雀跃,有种不易言喻的动听,却又隐夹着小小不满足—对水的渴望吧。
我双手托着脑袋,极力卯足精神,我想看暑假第一场雨。不是说意义非凡,但我就是热衷于对第一次的感受,每一种第一次又惊又喜,有悲有欢,总之,这场雨未下完整,我的心里早已百感交集。
来了,雨顺着山风从山顶上狂妄地一路奔跑,路过白天、黑夜,路过草地、田野,路过溪流、树林,下在我的跟前。低旋在空中的燕子飞回来了,小憩在我头上的巢穴里。蝉蛙越发卖力嘶吼,我撑着雨伞,须臾,雨若倾盆,卷起的裤脚已然湿透。
终于是来了,透着眼前密密斜织的细雨,朦胧我看见了小时候—一直把最山顶的树木思念成亲人—正在翻山越岭地寻找我。哦,山雨啊。哦,雨中的草木啊。只有此时此刻我的心才会倍显清净。我知道在自我迷失的时候,看这么一场雨,淋这么一场雨,是件多么惬意多么令人振奋的事啊。
雨声涟涟,久久未褪。明天我会和头顶巢穴里的燕子一样飞得更高飞得更远。我痴痴地在屋檐下看雨、听雨、想雨。
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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