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随着肉体的消失而宣布告终,而思念成了一种追悼方式。
“青枫飒飒雨凄凄,秋色遥看入楚迷;”何等悲凉?“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江上不胜愁。”何等惆怅?“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又是何等无奈?
天色微凉,淡淡花香,已是秋至。昨夜,雨意朦胧,风席卷了一切,叶落纷至如蝶舞。倾听,有棋子落案的声音,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有淡淡槐花的梦。
槐花树下,那人依旧浅笑,蓝蓝的衣襟上点点泥浆,袖口轻挽,右手执棋子,深思,忽满脸笑意,将棋子落定,继而大笑,像个孩童一般说着“我赢了”并拍起手,对案的父亲眼含笑意,眉头却紧锁着。
那,就是我的爷爷,已年过七十,偏爱下棋。因此,父亲和大伯就在那颗高大的槐花树下,安了石头棋桌,至了几个石凳。
父亲同爷爷杀过几盘,无一例外,父亲全盘皆输。
轮到大伯,他一副唯我必胜的样子,没几盘也败下阵来,我正疑惑,大伯平日里那技术可谓是打遍天下无敌手,有点反常。
半年后,我已司空见惯他们的承让。那时,已冬至,那时,昔日繁华的大槐树而今毫无生机,那焦黑的枝头,唯有大朵大朵的雪花飘落。枯枝被风残忍折断,爷爷说,那颗大槐花树是被虫吃空了心。说着,衣襟上便开出了一朵朵殷红的花,触目惊心。
大雪纷飞,如梨花纷至,茫茫大雪之中,又一星辰陨落。
树,倒了,但我依旧记得它繁盛过往年。那棋局,对弈输赢,也回不到过去,却让爷爷成了永远的胜利者。
生命随着肉体的消失而告终,而回忆如栀子花一般,常伴我左右,思念浸湿衣角,成了一种追悼方式。
那个冬天,很漫长,我仿佛过了一个世际。从未如此冷过,树上结了冰柱,如同那年的槐花一般,如此美妙绝伦。
我仿佛回到了那年花下看爷爷对弈的日子,那人依旧浅笑,招呼着我过去,又像变戏法似的,从衣兜里拿出几块糖,从前我总是笑着跑去,高兴的拿着。
又到了冬日,没有阳光,没有风,也没有爷爷。白茫茫的一片,我拼命的奔跑,而远方就如明天,似乎永远没有止境,转身又是很深很深的夜,黑色将我包围。
梦醒,夜色茫茫,淡淡花香,竟是秋至。岁月又涟漪,往事随风去,树影乱了,又似曾相识。
生命随着肉体的消失而告终,而思念永无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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