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坐这路车,不知终点驶向何处,只知它经过我要上班的地方。正是雨季,雨水连绵不断地打湿着行人的衣服和脸庞,也打退了人们冒雨前行的脚步。于是,站台上人越集越多。灰蒙蒙的天气阴郁了整个世界,人们都闷声不响地张望着车来的方向,仿佛在等待着新生的婴儿,焦急、期盼。公交车依次停靠、起程,带走一拨拨赶路的人,也卷去压抑的空气。我要乘坐的车终于来了,没有几个人,但是大家还是争抢着挤进湿漉漉的车厢、落座,心总算安下来了。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站台边匆匆赶来的娘俩,一看打扮,便知是乡下人。老人在女儿的催促下吃力地踏上台阶,看到她蹒跚、窘迫的样子,我本能地侧身想让位给她,她却被女儿连拉带扯地坐到后面的座位上。
“买票了!”一个售票员喊道。我听见后边传来那年轻女人怯怯的声音:“我就两块钱了,能坐到哪就到哪吧。”我没敢向后看,她一定很难为情,怎么能再要求她去和售票员试着多商量一会儿呢?我知晓她们要到的地方与她们能坐到的地方相距很远,外而的雨密集起来,那段长长的泥泞的路需要多久才能走完?望着窗外凄迷的景象,我的心沉了下来……穷人啊,你为什么总会出现在我的眼前?总是给我以无限的伤感?谁说过:有人帮你,是你的幸运;没人帮你,是公正的命运。我不相信命运是公正的,我也不相信帮你一次,你就是幸运的。最终我没有帮你,因为我也是穷人。只不过是我达不到你穷得平静、穷得坦然的那种境界。我想,上帝造人之初并不分尊卑贵贱,只是在尘世中,功利的人们扭曲了上帝的本意,自顾自地凭借天时地利划分了穷人和富人。于是人生而不平等,有的人终其一生养尊处优、纸醉金迷、醉生梦死;有的人却终身饥寒交迫、穷困潦倒。
我赞叹劳动致富,但不是所有的穷人都是因为懒惰才穷困交加,有的人一辈子勤勤恳恳,仍然家徒四壁、缺衣少食。不富哪有贵,卑琐与拘谨总是以穷人为伍,富人则衣着光鲜,举手气宇轩昂,背手也潇洒自如。这个世界属于富人,白眼和不屑是穷人该有的境遇。置身于炎凉的世态之中,我无端的总有太多的感伤,为了身边大多数的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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