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如落花的记忆
“打扫了一天了我先睡一下可以吗,老妈?”
“不行,打扫完先。”
“喔,不要,亲爱的老妈子,阿玛尼,我就眯一会,就一会,等下再扫可以吗?”
我硬是跳上吊床躺着,呼了一口长气。此时,我才发现我的目光正对着院子角落的“大花丛”。干冷的冬风吹过,月季花零落的花瓣,追随凛凛冷风轻轻扬扬、纷纷洒洒而去。这时,一片轻薄的枯叶趁机从树上落下,正巧遮住我的眼帘。然后又随风而去,消失了。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于是,我陷入回忆中……
2005年,那年我五岁。我也是坐在吊床上玩,好像是在玩弄一朵月季,“小孙子,爷爷带你去集市喝早茶好不好?”爷爷慈爱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我便从吊床上跳下,这一跳还差点让我摔了个倒栽葱。“你慢点别摔了,爷爷还等着你。”那慈祥的眼神和温和的言语让我至今也无法忘怀。”
爷爷是个卖牛客,我记忆中的他好像没有特别长的假期。他每天只上半天班,要么上午,要么下午。我还记得他整天骑着一辆小摩托车,到处找生意,他就是骑着摩托车在他岁月中驰聘,直到他人生的边缘。那时候的我,老是喜欢让爷爷骑着我一起去兜风。而我也老爱和他一起去找生意。所以他车上总是会带着一个小板凳…有时候,爷爷和客户在谈生意时,在谈不下去的时候,我总会用稚嫩的语言说“叔叔你就买嘛,你看这牛多好看,眼睛大大的,耳朵……”而那客户听到之后总是微笑对我说“好好好,看你把牛说的那么好,就买你们家的,如果好用的话,下次还买你们家的。”我总是迎合一句“谢谢叔叔,叔叔最好了。”
爷爷喜欢听雷剧,他每次去给村里的人犁田时总会带上‘小音箱’――其实是收音机。我在田塍上和小牛玩耍时,或多或少会听到一句“骑驴就上马,驾、驾、驾。”而我就学会了这一句。每次上车的时候总会踩着小板凳,喊一句:“骑驴就上马,驾、驾。”这时爷爷总会摸着我的头微笑着说,“小鬼头,你太野蛮了。”
爷爷也爱种花,爱种各种各样的花—牵牛花,月季花,夹竹桃…小时候我不懂什么花是什么花,在爷爷打理这些花的时候我总会跟着脚跟后。“爷爷,我要那朵紫色的大花。”爷爷便摘给我对我说“这叫牵牛花,我们这里叫它喇叭花。”我似懂非懂的说“哦,牵牛花。”于是便拿着花满院子跑……
小的时候,还不懂什么是什么,无忧无虑的。反正有爷爷在的地方就很开心,很满足。
十四岁那年。爷爷就去世了,那时的我似乎也懂事了。在病床前,不哭也不闹,就是看着爷爷。泪水不自觉的往下流。为了不打扰爷爷。
从出生到现在,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见到爷爷最后一面。在我上初中后,我就当了一个旁观者,一个不称职的旁观者。没有亲眼见到爷爷与伴他一生的摩托车告别,只看到爷爷把给我用的小板凳搬上车。却没有问过一次:爷爷,你这一生什么时候最开心,什么时候最害怕?为什么喜欢听雷剧,为什么喜欢养花……我只知道在爷爷身边,我很快乐。可是在我想问您这些的时候,您已经不在了。
何止于米,相期以茶,长命百岁,这恐怕是世间最善良,最温暖的一句祝福吧!
又是一阵北风,我醒了。原来我睡着了。陷入了回忆的梦中,而我才发现我的眼角是湿的。
看到花再次飘零,树叶再一次落下,我向花的方向,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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