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天空蓝的妖娆,蓝的刺骨。
仲夏。一切都在轮回,包括那夜的湛蓝,夜的倾城。
还有那渗透着铁观音醇香的坟地。
进入到坟地,仿佛整个空间的气场都被换掉了一样,让人明显感到一股,看不见的,但是浓密而沉重的迷雾进入胸膛,把那里的一切都紧紧的裹起来,向中间挤压,分不清是不安,惊讶还是慌乱,懊丧,只觉得这团迷雾的收缩,凝聚,压的自己透不过气来。
门口有个看守的人,看上去是个面容祥和的老人,好似阳光之下的一棵老树般安详,但是他一笑,两只眼睛的眼尾就像蜘蛛网放射开来的皱纹,有些破坏了脸上的一团和气让人隐隐的感觉到别扭和不安。
坟地的泥土踩下去有种找不到着力点的软绵绵的感觉让人不由得联想这下面是不是有什么玄机,这里压抑的气氛让我恨不得祈祷泥土下突然冒出来某位人士的鬼魂,来驱散这空间中的催命分子。可惜泥土除了软绵绵还是软绵绵,到现在才发现,它只会软绵绵。
仲夏,是生命的激扬时代,也是生命的萎缩起始。
在最接近死亡边缘的坟地,在又激扬又萎缩的仲夏,只有那歪歪斜斜的杂草和星星点点的小黄花,在原生态的情况下,以一种似仆人又似主人的状态存活着。
在这种催命的气场中,存活着。
有人在一块逝者的墓碑前放下的一束白菊花,花束的包装纸放在碑下时发出清脆又刺耳的撞击声,仿佛像抗议又像开心的诉说。花的主人盯着墓碑,又盯着花,像要把它们盯进眼睛里一样,然后忽然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土,走人。走的路上,他口袋里的钥匙串,还在叮叮当当的作响,似乎像窒息的人,在做最后的挣扎。
仲夏,是张狂的季节,也是虚伪的季节。
另一个墓碑前,一家人在集体祭拜。碑上的大波斯菊肆意的躺在那里,接受着众人的朝拜,安之若素。
而在朝拜团体中的一个小孩子不耐烦了,一屁股坐在了墓碑前,坐在了接受朝拜的大波斯菊下。其中有人立刻骚动起来,想要拉起他,但是有人制止了,只听到隐隐约约的说:“一个死人而已,每年来拜拜就不错了,还得浪费钱,坐在那又怎么。”
我在他们旁听罢,抬头一笑,仲夏的东西还真是虚伪,尤其是大波斯菊。
仲夏,是遗忘的季节。
在坟地的人,他们在墓碑前显示的是悲痛欲绝,可是离开墓碑之后,就变成精神焕发的招牌形象,好似失忆。
仲夏,也是表演的季节。
在这个坟地上,大家在一堆动也不动的石头面前,表演者,形形色色的表演着,演出的或者是生离死别,或者是肝肠寸断,亦或者,对着石头发誓,莫相离,莫相忘。
在这个催命的气场中,坚持不懈的表演着,表演着。
仲夏的风,蓝蓝的,暖暖的,虚浮的不会有人记得。
仲夏的坟地,闷闷的,人们在这个特殊的边缘上,像是茶叶渣子随着水冲进嘴里,每咀嚼一下就粗糙苦涩,却又无可奈何。
在仲夏里,轻轻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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