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捷径

刚到山脚下，双眼就被清澈的溪流洗了个透亮。

我们坐在一个家庭旅馆小小的客厅里，也不管我们会不会住下，老板就先端来了茶和瓜子，老板娘带人上楼看房间，老板就坐下和我们聊了起来。

“来爬山的吧？”

来的路上远远一眼，就使我对山的巍峨有了领教，丝毫没有要爬的准备。就顺口打听了一下有没有直达山顶的索道，老板摆了摆手：“有是有……但要爬才有意思，而且这么远过来，还是得爬一爬。”

旅馆的环境让所有人都满意，一下子就决定了下来。当晚要在这里吃晚饭，老板娘立刻就忙活了起来。我看她一会儿杀鸡，一会儿又端着一盘脏水走了出来，却没有在脚边的水沟里一倒了事，而是颤巍巍地一直捧到水池边才到了进去。我顺着水沟望去，水沟一路伸展，在欢快迸溅的小溪边停下了脚步。

老板依然在陪着其他人谈天说地，爸爸夸这里环境怡人，老板就一扬手介绍了起来，青山绿水仿佛一下子被包揽进来，自在得像在讲着自己的后花园。

天渐渐擦黑了，溪声不绝。但一道菜还没上来，同行的人难免着急，一看，旁边的那桌也同样干等着。同行的办公司的人着了急，跑到厨房一看，已经有几个菜烧好了，但老板娘不肯松口，一定要等全烧好了一起上菜。他又跑过去和老板交涉：

“这样怎么行？一样的菜为什么不一起烧，烧好一道就上一道。你看这几桌人都在干等着，这样不是简单多了？”

老板只是摇头：“菜是一道道烧出来的，而且待客的老规矩是这样，不好改。”

夜色完全降临，一桌宴席才在月光下被摆了出来。经历过漫长的等待，在星光，溪声中的晚餐竟有了些许仪式感。老板在一边看着，烟头像是一朵会呼吸的花，一明一暗。

第二天一大清早，老板娘就一扇扇地敲着客人的门，提醒他们快去排队买票上山。终于，我的双脚站在了那样洁净的土地上。把指尖浸入溪流里，一阵润凉有如拂过树梢的晚风。

“我们爬上去吧？”

望着山顶似乎遥不可及的古寺，我点点头。决定用脚踏遍复杂的山路，去悟一点最质朴的禅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