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遏,流水止,君子息;执子手,孟婆汤,奈何桥;冬亚合,三生石,月仙老。
——引子
月华如水,悄然浸满窗楣,捧起一本书,倚窗而坐,轻轻翻开书页,一个悲恸的身影渐渐踏来。
一代贞女。
曾几何时,为那惊现后院的俊秀男子动心;曾几何时,慨叹他的青年才俊;曾几何时,这一对郎才女貌艳羡多少凡夫俗子。此时,又是谁在长城上哭得撕心裂肺?他许给她一个未来,她爱他胜过爱自己。他离开,她追随,是否仅仅因为一个坚贞誓言?她经尽千山万水,盼来的却是一堆森森白骨。她的泪水崩决堤坝,冲垮了万里长城。“曲阑处,同倚斜阳,一宵冷雨葬名花”,太湖边传来了阵阵歌声,是在哭诉这个如飞蛾般执著的女子吗?传说她化身成了这太湖中的银鱼,那么,有没有一只叫范喜良的鱼儿陪伴她呢?
孟姜女深爱范喜良,人尽皆知。这般感情故事,漫漫历史烟云中从不缺乏:双双化蝶的梁山伯与祝英台,飞星传恨的牛郎与织女,千年等一回的白娘子与许仙……如孟姜女一般的女子,让人又敬又爱,又悲又愤。这执著的恋情惊天地、泣鬼神,虽然落得“一缕香魂随风散,三更不曾入梦来”,含恨而亡的凄凉结局,但他们的爱情超越了躯体,获得了亘古永恒。他们的故事在一年年的花开花落中流传着。深情即是一桩悲剧,必将以死来句读。我相信,没有任何人可亵读他们的爱情,此生亦无人可动摇他们的信念。
一代枭雄。
秦始皇,一个吞并六国的雄主,见惯了家破人亡;万里长城的壮举,见惯了妻离子散。爱江山、爱美人使得纯朴善良的范喜良在奈何桥边苦苦等待。她——孟姜女,亦未屈服于他的淫威。他得到的只是她为范喜良披麻戴孝,立碑筑坟和最后的纵身一跳。他惨淡一笑,扬鞭去了,头也不回,只是嘀咕:此女子为何如此顽固不化?痴人,还未醒悟。
我听闻美洲鲑鱼会用毕生的时间从大洋彼岸游回阿拉斯加,哪怕用自己的生命来为实现这个目标做赌注。人亦有自己的选择,没有谁注定是谁的,只有谁肯为谁奔赴;也没有谁一条道走到黑。即便是秦始皇,也不能让所有人遂他的意愿。因为爱情,是一场无关尘世的天长地久,是如鲑鱼一样执著的信念。
彼时,不知何人在湖畔低吟:“五月春深寻细柳,相逢一笑情自亲。抬眼欢看天作合,三生石上证前姻。”太湖边上悠扬地讼着前世今生,自此以后,不论是难舍难分的恋人,还是古稀之年的老人,抑或不喑世事的孩童,于此默念着心愿,许诺愿坚定一生。
尘世繁华,一朝方落尽;情仇一世,走完便成灰;坚定执着,却生生世世。
“奈何”一词,在梵文中是“地狱”的意思。那些执著善良的人,等到了,便转世投胎。
三生石畔,彼岸花开得正艳。她青衣素衫,头别白簪,零星一瓣,轻盈迈步,迎着款款走来的爱人,再一次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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