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与睡
太阳循着亘古不变的路途正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红。在满园弥漫着的沉静光芒中,一个人便更容易看到时间,并看见自己的身影。
此时的我亦在史老先生笔下的黄昏里散布于山野间,抛却了在城市里繁琐的情思,呼出的气里都散布着轻松。
倘若把这唯美的图景叫做“农村黄昏图”,再撒上细得同白烟似的光辉,加上那淡的不成墨的背景,若在加些精致进去,几抹泛着赭色的草叶,叶边也带着些绿色,再添几点红黄,便是极妙的。
禁不住,俯下身来,瞧着那落在草叶上的露珠。这露珠晶莹得如一粒明珠,又像碧天里的星星,被叶杆翠绿更衬得晶透。透过那镜子般的珠,我甚至看见那叶茎也更清晰了,仿佛被放大一样,星星点点的绿,配上被阳光折射的光芒,世间也有这样美丽的尤物。不住地,想要凑近了去。
进了地,飘来丝丝的清香,大概是泥土与草叶混合的味道。仿佛远处飘来的渺茫的歌声似的。我忍不住想要将这露水带回家去,只愿天天能瞧见。便不管它已压弯了叶的支部,将手缓缓伸去。
只那么轻轻的一触,露水便打了滚地顺着叶茎滚落,一面留下丝丝的水印,轰然坠地,摔开万道金光。心里好像哪儿被撕开了个小口子,隐隐的忧伤。又想起在城里的成绩的琐事,也沉闷了不少时间。
我随着露水滴落的地方向下看,那水清得与叶融为一体,仿佛听见了叶的吮吸似的,心里仿佛又升起了太阳。苏轼先生也曾说过:“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这世间万物,小之尘埃大至宇宙,每一个物件都循着自己既定的目标行走,不可打破这奇怪的规则。想要的,得不到,便是已安排好的。换而言之,得不到的,便是不属于你的,由此看来,得失有何必看得这样重呢?无论你采取怎样的措施,“机关算尽”,拿到的终归是属于自己的,倘一时的偷走,总有一时将会收回。
想到这儿,心境叶开阔许多。这平日里的琐事,仿佛荡然无存。这才明白,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放慢了自己的生活节奏,留心了生活的细节,看见了自己的身影,才会真正醒来,解决自己在快速的浮世中的许多问题。醒来的思索,正是为了睡时的安稳,而睡时的长久,也阻碍了我醒的时机。因而,在越是匆忙的时间,我们越忘记与自己对话,在光明中睡得越熟,此时便要打好警钟:是时候醒了,是时候放慢节奏,倾听心声了。
可见,更多的人宁可永远无知地在光明中睡着,也不愿面对自己的心灵醒来。醒,要勇气更要毅力。所以,这世上就有了愚人和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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