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死了,车怎么还不来?”可怜,我们农七队的十二个中学生在马路边路行车道旁围成一堆,正值星期五放假,本来该心情愉悦,谁知没有车在我们回家。
来到马路旁,看到行车道旁边的树上白森森的雾凇,仿佛冒着上升的白气。在光滑的水泥板上,冻得连鞋子都站在上面。看着其他连队的同学都坐车远去,我们心里倍加焦急。起初,我们都不觉得冷,然而这股热情没有持续多久就冷却了。谁都知道七队路远,路况又不好,很多司机都不愿去。
我的手已经冻僵了,背上的书包似乎越来越重。一阵寒风,直从裤腿里往上窜,身上一阵冰凉,浑身打冷颤。天哪!我受的什么罪呀!
“来车了,你去看看。”
我拖着僵冷的身体跑上前去,“叔叔,七队去不去?”那司机向我摇摇手,车飞速的消失到了路尽头。天上的白云像被打翻得墨汁一般,变得乌黑,天色渐渐暗下来,大家急得向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我踮着脚,边撮着手,哈着气,探着身子向远处的路张望……又来了一辆车,我不禁喜形于色,追上去问:“叔叔,七队去不去?”“七队?不去,不去。”那辆车又向前行驶,被女生拦住,就在男女生推让间,那车溜了。我讨厌这寒冷的天气,更讨厌这毫无人情的冷面司机。我低着头,两眼不厌其烦地盯着这两只不停移动的脚尖……
半个小时又过去了,惨白的钩月跃上天际,大家心如火燎,等了一会儿,又来了一辆面包车,我们不由分说,拉开门跳上车,车内一股热气迎面而来。不管多少钱,先回家再说,我想。十二个人将车塞得满满的司机咧开嘴笑了起来。
“去哪呀?”司机转过头笑着问我们。
“叔叔,去七队。”我们异口同声地说。
“哪里?”司机两眼直盯着我们。
“七……七队呀!”
“七队……七队那路……”司机左手搔搔后脑勺,面带难色,双眉紧锁,思忖了一下,叹了口气,“哎,这么晚了……你们又是孩子,那……算了,我送你们回去。”
车慢悠悠的前进着,我想,开这么慢,到家不知几点呢!“叔叔,能不能开快点!”“开慢些,咱们人多,路况不好,开快些容易出事。”说话间,他随手拿起一块抹布,将凝结在车窗上的冰花擦拭干净。不知不觉间,我竟觉得混身热气腾腾,手心中也冒出些汗,真暖和呀!路基上有积雪形成疙瘩让车行驶来回晃动。天已经完全黑了,天幕上镶着几颗稀疏的星星。司机将车内灯打开,问道:“你们爱听什么歌?我给你们放!”“周杰伦的!”表姐快言快语道。伴随着欢快的歌声,司机叔叔和我们攀谈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其乐融融,说得叔叔黑胡渣子都充满了笑意,欢乐像潮水一般填满了车。不一会儿,车停下来,我们都下车,刚要交钱,他却说:“赶快回家,给两元就行了。”我们付了钱,道了谢,那辆小车随之远去,消失在夜幕……
一路欢歌,一路情缘,长风啸啸,我不觉寒,温暖就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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