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剩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
记忆冻结在晶莹的琥珀里,那是你最后滴下的一颗钻石,在天地独自闪耀光辉,狂放不羁,谪仙人也。你始终想为自己谋求一条通往心灵高处的道路。酣睡晨风中,长醉酒肆里,在暖风中华丽的战栗,找到一条仕途却发现它侵蚀了天性,磨灭了个性,只是复制出了一批批学人说话的八哥,只是为了焚上第一柱沉香,只是为人奏响黑色的挽歌,然后看着自己被黑暗与荫翳吞噬殆尽。
于是你纵身跳出那牢笼,为了唱自己的歌,为了构建自己的完好世界。蜕去学人说话的丑陋外衣,重新拾起那件被丢弃的高洁长袍,披上它在寒风中渐行渐远。登高以舒啸,唱响自己的壮歌。于是中华民族被你征服。你的绣口一吐,便是半个盛唐。
琴键一下,便是一幅画面,琴键两下,便是整个世界。
在音乐的世界里你是孤独的守侯者,一个孤独的“钢琴诗人”,命中注定要排斥外界的喧嚣与沸腾——肖邦一直是我崇拜的音乐家。你的琴音悠扬仿佛有一种透明的气质,让人一不小心便窥视到“诗人”内心的感情。你在音乐的道路上独自坚守着一条“自我述说”的创作道路,你无视大波兰的交响乐。你只是对着你钟爱的钢琴,向我述说一个美丽的传说。舒曼,他在早期也和你一样,也唱着自己的歌,走着自己的路。但他始终摆脱不了交响乐强大的吸引力,在与命运抗争的漩涡中卷向了交响乐,在华丽的交响乐中学着他人的话。舒曼曾说你的音乐是“藏在鲜花里的一尊大炮”。是的,你的音乐那么震撼人心,你的自我的歌唱那么响亮,像一尊大炮不断轰击着听众的心。而舒曼,我要为他唱一首黑色挽歌,让交响乐为他殉葬。
树梢的那只蝉,冷眼一瞥,便看见了一个漩涡。学人说话的都被卷了进去,成了美玉上的瑕疵,唱自己歌的却始终站立在那高处的山峰,以一只看倦了世间的姿态俯瞰整个世界,终于将世界看出了一个沧桑,让世界完成了一个诺言。
我想为太白和肖邦唱一首壮歌,让他们的魂灵在天际飞奔,对舒曼我只好用一个破嗓子为他喊上一曲黑色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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