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看到外面下雨了。灰白色的天,雾蒙蒙,湿漉漉的。比天空略深一点的云,默默垂在空中,像清冷淡漠不谙世事的柔弱女子,仿佛向它吹一口气就会飘散。
空气里混合着泥土、雨水的味道,这是北方雨天特有的味道。北方春天不像南方那么湿润,下一场雨,发酵了一个冬天的味道全都跑出来,深吸一口气,嗅觉似在享受一场盛宴。
雨后的空气没有往日那么干燥,清新、湿润的感觉愉悦着嗅觉神着簌簌落下的玉兰花瓣,早把拍照的事忘到脑后了。
是了,那么大一朵玉兰花,花瓣怎么会轻轻飘落?
早就听说有雨,害怕是一场大雨,把娇嫩的花瓣打落,这场雨不但没有打落花瓣,反而让花儿更娇艳了,“清水出芙蓉”大概就是这样吧。柳树已经发了嫩芽,嫩绿色经过雨水的洗涤更招人喜欢了。我总觉得唐人韩愈的“草色遥看近却无”来形容此时的柳树更为确切:远看是一树的嫩绿,近看却只有冒出尖儿的小嫩芽在春雨中招摇。
误把连翘认成了迎春花,它们虽都是鹅黄色,仔细看看才知道是自己太傻。迎春花花朵儿有六个瓣,圆圆的,对称生长,老枝是灰褐色,小枝是嫩绿色;而连翘的花瓣较迎春花狭长,它的小枝是浅褐色,花瓣长得比较稀疏。
晴日傍晚的时候,迎着暖暖微风,眯着眼睛享受,像个微醺的醉汉贪恋醇醇酒香。《诗经·豳风·七月》里那句“春日迟迟,采蘩祁祁”总是没来由的出现在脑海里,明明是一首反映人民劳苦的诗歌,却让我用来慨叹媚人的春光。今日这春雨景象,让我想起了李清照的“远岫出山催薄暮,细风吹雨弄轻阴”,这词于暮春之时所作,是感慨时光流逝。傍晚的斜风细雨如同蛊惑人心的药剂,将人心里的指望一点一点熄灭殆尽。今日是春分,北方的春天才悄然来临。
经历了一个寒冬的凛冽,万物复苏,断不像她这般伤感,应用杜甫的“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来描绘。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出去走走,别辜负了这明媚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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