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出的幸福
我无意识地在大街上乱跑,不知道已和多少人“擦肩而过”多少次跌倒,爬起,正如当年的母亲……
一年前,当我和所有的考生一样对未来充满憧憬时,母亲死亡的噩耗,如一个睛天霹雳将我所有的梦想都击碎了。我不顾一切地冲出考场赶到医院,可是又能改变什么,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象征着死亡的白布慢慢地遮上母亲昔日的容颜。
我闻到了死别的味道,它让我变得疯狂,我哭倒在母亲已冰冷的身体上,可是为什么她依然那么平静呢?
母亲说过,她的心系着我的心,我的喜怒哀乐全装在她的心里。母亲,在这世界上你苦了一生,累了一世,我又怎么能让你在另一个世界还为我哭泣呢?
我用手背将眼泪狠狠地抺去,静静地看着医生将母亲推走。
亲友们在追悼母亲却很冷淡地说:“这是她的命”。是啊,这也是我的命,命运让我是女儿身,让我从来不曾得到过父亲半点的疼惜。如今母亲——我惟一的依靠走了,我又该依靠谁呢?
仅仅过了一个月,父亲就组成了另一个新家庭。直到那时我才大悟,母亲为什么会在街上乱跑,导致出车祸,是他,全是眼前这个可恨的男人逼的。更让人可笑的是,那个已有五岁的孩子竟是父亲的亲生骨肉。
我为母亲感到不值,她付出了一生却得不到回报。我不明白,坚强的她,怎么会听到父亲的风流史后而崩溃,甚至造成如今的悲剧。
后来的生活更将我从悲哀推向了绝望。我俨然就是那个受尽继母虐待的灰姑娘。不,我不是,灰姑娘最后不是得到了幸福吗?可是我的幸福呢?我的幸福又被藏在了哪里?我真的好迷茫。
今天是大年初一,向来不喜欢热闹的我偷偷回了房间。刚到了门口就看见那个小孩在撕毁我母亲的照片。愤怒让我失去理智。我怒不可遏地拽过他手中的照片,可是力度太大将他拽到了地上。他的哭声引来了所有人。
“啪、啪”我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承受了那个女人的两个耳光。父亲拽着我的衣领将我从地上狠狠地托起,逼我向所谓的弟弟道歉。我倔强地说不,父亲举起手毫不留情地掴了我一个耳光,好重,好重。爷爷奶奶也纷纷指责我的不是,要我道歉。
我感觉什么味道好苦、好涩,还杂夹着淡淡的血腥味,它正在嘴角慢慢地溢出。我开始笑,疯狂地笑,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要我向他道歉,哈哈……我用力地挣脱开了父亲的手,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我冲出了家门,就像当日一去不复返的母亲。
母亲,女儿好想你,在天堂的你是否还好?是否还记得这个被你遗落在尘世的女儿?是否看见了她的孤苦无助?是否听见了她的呼唤?
我就这样不停地跑,我不知道我跑了多久,跑过了几条街。我只知道现在的我躺在冰冷的马路中央,听不到尘世间一切的纷纷扰扰,我的世界变得好安静,好安静……只有天上的那颗星星依然眨着眼睛,像是在召唤我。
母亲,那是派来接我的使者吗?
但我忽然又想:切不可学母亲。要坚强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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