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雨后放晴的天空,日头炙到人的肩上,溪边芦苇水杨柳,菜园里的菜蔬,莫不繁荣滋茂,带着一种野性的生气,草丛里绿色蚱蜢自由飞翔,翅膀搏动空气时呼呼作响。
《边城》中的翠翠在思索,她那善睐的明眸流露出美好纯净,小兽似的性格里隐藏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而我,亦用心灵的触觉,企图挽留那一片自然清新的边城风光。
儿时的我,因为好奇,总爱追着长辈问边城是什么样的。爷爷捋捋胡须,目光深远地眺望远方,说边城是与泥土亲密接触的厚实感,是一望无垠的广袤土地和澄澈宁远的蔚蓝天空。同样,边城在父亲的口中,也是厚实的,是纯朴的,大地之子在这片土地上默默耕耘。
我对此表示怀疑,无法体味父辈们的宁静高远。在我们这个小镇,从小我见惯了鳞次栉比的房屋,整齐划一的行道树,以致听到父亲的言论时我总猜测边城只是一个海市蜃楼罢了。那样宁静致远的美在这片土地上真的存在吗?直到我真的见到了“边城”,那来自沈从文笔下的湘西风光一下子震摄住了我,那些湘西的山水仿佛使我置身其中,欲罢不能……
边城不仅景美,人也很美。也许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那片清秀的湘西山水孕育了如此纯朴善良的人们,而翠翠与傩送亦是那湘西风情渗透的热烈生命形态的特殊象征。那边城里的世界包含了未被工业文明污染的纯净,那片浓郁的湘西风情蕴藏着“天人合一”的文化内涵。
梦里的边城唤起了我对童真与美的渴望。现在生活中,人们的笑容里多了份虚伪,言语中多了点应酬,行为上多了些矫揉……在现实面前,童真变得虚脱无力,“美”如惨白的纸一样脆弱不堪。
又忆起,曾经,自己和伙伴们在一起的时光,幼稚的我们一如白纸般,不懂得撒谎,不屑于奉承,整天只撒欢奔跑在灿烂的阳光下,而现在,我们彼此还能拥有那份童真吗?
梦,终究是会醒的。边城,已经好久没有进入我的梦境。是边城变了,还是我变了?
仍记得《边城》里那个精典片段:冬季,那个圮坍的白塔,又重新修好了,翠翠在等待,等待在睡梦里为歌声把灵魂轻轻浮起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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