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宰相师”厉以宁：学生个个牛不止李克强

“厉股份”的名号，久传中国大地。当年，厉以宁在对中国以及其他许多国家经济运行的实践进行比较研究的基础上，发展了非均衡经济理论，并运用这一理论解释了中国的经济运行，在改革之初就提出用股份制改造中国经济，包括用股份制改造国有企业、集体企业、乡镇企业以及其它所有权不明晰的企业。这一思路在中国经济改革与实践中证明是行之有效的，被理论界与政策制定者广泛接受，对中国经济改革与经济发展产生了积极而又重要的影响，他也因此被称为“厉股份”。李克强从政路上的引路人1988年，李克强以《农村工业化：结构转换中的选择》一文获得经济学硕士学位，指导老师是经济学家萧灼基。后来，李克强师从著名经济学家厉以宁，北大读博期间，李克强与厉以宁、李源潮等师友合著《走向繁荣的战略选择》一书。1995年李克强拿到博士学位。他的博士论文《论我国经济的三元结构》，论述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过渡阶段问题与对策，荣获中国内地经济学界最高奖项——孙冶方经济科学奖的论文奖。李源潮：厉老师面前，我永远是学生厉以宁80大寿，李源潮低调坐在厉以宁教授的左手边。有趣的是，他特意让工作人员把放在面前的“首长”标牌撤走，换上“李源潮”三字。“厉以宁先生是我做硕士论文的导师，在厉老师面前，我永远是学生，不是首长。”说完，李源潮向坐在嘉宾席上的厉以宁深深鞠躬。厉以宁教过的著名学生李克强、李源潮、陆昊、孟晓苏、龚方雄，这些耳熟能详的名字都与一个名字联系起来，厉以宁。陆昊，1967年出生，上海人，毕业于北京大学经济管理专业，拥有经济学硕士学位。在北大求学期间，担任过校团委常委，20岁时成为“文革”后该校第一位直选产生的学生会主席；1995年，年仅28岁的他出任北京制衣厂厂长，是当时北京市最年轻的国有企业“一把手”，在短短几年间，把一个亏损的5000人大厂扭亏增盈，并由此当选为“北京十大杰出青年”。现任团中央第一书记，曾在35岁成为北京有史以来最年轻副市长，成为目前最年轻的正部级官员，备受瞩目。据媒体2003年报道，孟晓苏曾经是一位企业家，他任总裁的中国房地产开发集团曾经是中国房地产业最大的企业集团。那时在中国所开发的商品房中，1/5由该集团开发。孟晓苏是一位官员，因为他曾在中南海工作近8个年头，先后在中宣部新闻局、国务院办公厅工作，后担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办公厅副局长和国家商检局副局长。龚方雄，摩根大通中国区董事总经理、研究部主管及首席中国经济师，负责统筹摩根大通中国区的信贷利率市场、证券及经济研究工作。龚方雄先生拥有美国沃顿商学院金融经济学博士学位、费城坦普尔大学物理学硕士学位，以及北京大学的两个学位(运筹学及经济学硕士学位以及物理学学士学位)。现任摩根大通中国区董事总经理、研究部主管及首席经济师。一本很牛的书厉以宁和他的学生合著了一本很牛的书，这本书最牛的地方在于写它的作者。在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二楼展厅陈列着该院前院长厉以宁的诸多著作，其中一本名为《走向繁荣的战略选择》，为厉以宁与他的3名弟子合著。那是1991年8月，厉以宁把李克强、李源潮、孟晓苏3位在职博士生以前的硕士论文整理成一本书，幷为书的其他章节作了补充，加上股份制的内容，定名为《走向繁荣的战略选择》，当年由经济日报出版社出版后，备受经济学界关注。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本书的所有论点后来完全被认同，渐渐变为正在实行的政策。厉以宁谈城镇化：实现城乡居民无身份差距厉以宁强调中国城镇化要分三部分走：老城区+新城区+农村新社区。城镇化不是简单盖楼的问题，城乡社会保障一体化，户口制度由二元变成一元，城区和农村不再有居民身份的差别，也不再有城乡居民权利的不平等，最后把“农民”两个字取消，中国城镇化才有余地。书生一介，甲子一轮；桃李满园，栋梁满堂。11月22日，“中国经济的热点问题”学术研讨会暨厉以宁教授从教六十周年活动在北京大学举行。当日燕园素裹银装，红楼飘絮飞雪，国家统计局局长王保安、科技部副部长张来武、海马集团董事长景柱、万科集团总裁郁亮等厉以宁教授弟子及政商学者齐聚一堂，共论“中国经济的热点问题”。无陈俗言贺，因思想光华，这也成为对厉以宁教授从教六十周年的最好庆祝。风雨一甲子，桃李满天下22日早晨，北京下起了大雪，不少师生冒雪在燕园迎候厉以宁。庆祝活动在建于1926年的北大办公楼礼堂举行。这里是北大最重要的聚会场所，外国政要访问北大发表演讲都在此进行。“中国经济的热点问题”研讨会现场8点40分左右，厉以宁走入会场。全场观众起立用经久不息的掌声，欢迎这位耕耘一甲子的师者。北京大学校长林建华致辞北京大学校长林建华，第十届、十一届全国政协副主席张梅颖，全国政协常委、中华海外联谊会副会长颜延龄，北京大学名誉校董、光华管理学院董事长尹衍樑、中国人民大学校长刘伟等出席开幕式并致辞。国家统计局局长王保安、科技部副部长张来武、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易纲、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隆国强、中国房地产开发集团理事长孟晓苏、泰康人寿董事长陈东升、海马集团董事长景柱、万科集团总裁郁亮等政商参与了论坛。厉以宁是我国最早提出股份制改革理论的学者，对中国经济的改革和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他还主持了《证券法》的起草，曾任全国人大财经委员会副主任、法律委员会副主任。因积极倡导股份制改革，被经济学界称为“厉股份”的厉以宁，于1955年完成在北京大学经济学系的学业，当时25岁的他选择留校，投身教育事业、献身科研工作。至今，厉以宁已在北大任教60年，培养了大批优秀学子。第十届、第十一届全国政协副主席张梅颖致辞张梅颖在致辞中，为厉教授送上亲撰的一副对联：“书生一介，甲子一轮，立言立功，殚精竭虑，问计民瘼国运，策策皆厉；桃李满园，栋梁满堂，亦文亦诗，呕心沥血，嘉惠士子学林，字字以宁。”这也是这位至今仍耕耘在三尺讲台的师者最好写照。厉以宁：中国进入后工业化时代 要大力发展第三产业没有过多致辞感谢，没有赘言各方道贺，庆祝活动以最朴素的学术研讨会的方式进行。厉以宁教授作主题演讲厉以宁教授以《中国双重转型之路为发展经济学增添了什么？》为主题发表演讲。和往常一样，没有自我介绍、没有开场白，他以直入主题的方式开始演讲，而这也是“厉式授课”的独特韵致。厉以宁认为，中国正在进行从计划经济体制转为市场经济体制，从农业社会转为工业社会和现代化社会的双重转型，在此过程中，农村家庭承包制、国企改革等，都成为发展经济学最鲜活的样本。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2020年前三季度第三产业增加值占GDP达到51.4%。厉以宁说，这是后工业化发展的一个标志。“到工业化时期，工业化经济发展迅速，以第二产业产值为主。当第三产业产业超过GDP的一半，就意味着进入到后工业化时代。”厉以宁教授作主题演讲在这个过程中，应该做哪些事情？厉以宁说，发达国家进入后工业化时代，经济增速下来，有3%的增长就很不错了。中国现在是保持6%到7%的中高速增长，所以中国下一步要注意三件事。一是要大力发展第三产业，进一步扩大消费比重。他提出四点建议：中国企业应让产品更个性化，让服务业更人性化，把品牌打到国外，把顾客留在国内。二是绝不要忘记中国工业化尚未实现。我们距离工业化高端的、成套设备制造业的目标还有很远。三是中国的农业大有发展前途。关于农业合作化，厉以宁说，真正的合作化从现在才开始，城镇化在土地确权以后，农民自愿入股。现在的土地合作化，实际上代表着农民有信心。景柱：企业发展需要三种力量嘉宾共论“经济新常态下的挑战与机遇”（从左至右为北大光华副院长李其、张来武、王保安、易纲、隆国强）随后环节，政商学三界代表分别以“经济新常态下的挑战与机遇”、“企业的转型与发展”、“经济学创新与中国道路”为主题，展开高峰讨论。国家统计局局长王保安、科技部副部长张来武、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易纲、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隆国强分别从中国经济发展的新格局，创新的动力和主体，金融创新等阐释“经济新常态下的挑战与机遇”。嘉宾共论“企业的转型与发展”（从左至右为北大光华副院长金李、陈东升、孟晓苏、景柱、郁亮）在“企业转型与发展”高峰讨论中，中国房地产开发集团理事长孟晓苏、泰康人寿董事长陈东升、海马集团董事长景柱、万科集团总裁郁亮从不同领域和角度论道企业转型与发展。孟晓苏拿出了老师与他及李源潮、李克强四人共著的《走向繁荣的战略选择》的韩文版。这本书立场鲜明地指出了市场化改革的方向，名动一时，他用韩文版作为送给老师从教60周年的礼物。陈东升以他在保险业三次创新实践为例，谈到了保险业转型升级中出现的中产阶级兴起和现代服务业崛起等新趋势。景柱在高峰论坛发言景柱则从为何创新，如何创新，创新的目的等根本问题的解读，阐释转型升级对企业的意义。“中国社会发展的出路在于改革，中国经济发展的出路在于创新。”景柱说，对于企业来说，创新也是唯一的出路。他认为，一个好的企业发展需要三种持续力量，一是持续的核心竞争力，二是持续的创新力，三是持续的品牌力。这三种力量背后都是创新。对于创新，景柱引用管理学家熊彼特的观点：创新是企业内生的，不是外来的；创新是“革命性”的变化，不是花拳绣腿，不是涂脂抹粉；创新的主体是企业家，不是国家，也不是企业。企业该如何创新？景柱说，创新不是断崖式的，而是建立已有基础的持续改良、优化。他以新能源汽车为例，新能源汽车从插电式混合动力，到电动汽车，最终走向燃料电池汽车。景柱直言，在他眼中好的企业分两种：一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二是低调清新有内涵。这两种企业都可以分为数量型、财富型、含金量型三类。在他看来，创新的目的在于指导我们不是做多大，而是做多好；不是走多快，而是走多远。这也是中国社会改革前行的辩证法。师者厉以宁：天下名师皆严师厉以宁教授与夫人何玉春老师（左一为何玉春、右一为北大光华院长蔡洪滨、后排为原国家发改委副主任徐宪平）尽管已85岁高龄，但厉以宁仍亲自带研究生，并给本科生授课。他至今仍坚持每天早晨6点起床，写1200字的学术笔记，一个月3.6万字，每年超过40万字。他直言，经济学要学活，要有实践。从教60年，厉以宁仍在坚持用脚丈量社会，他走遍了全国所有省区市和大部分地级市。景柱是北京大学应用经济学博士后，师从厉以宁先生。他曾在《师爱无疆》一文中回忆，“湖南大学全职博士毕业后，有幸考入了北京大学应用经济学博士后工作站。当拿到北大录取通知书和国家人事部人才司的调档函时，我确实欣喜若狂。这不仅因为我圆了北大梦，而且还因为投入自己深深崇敬的厉老师门下。”2020年5月，师生参加北大光华30周年活动在景柱眼中，作为学界泰斗，老师博大精深，他浩瀚如海的学问功底显然在经济学之外，正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写天下文章、做千秋学业。受老师的学术精神影响，他在自己的研究领域认真工作教学，博士后论文在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年博士后论坛上宣讲并被收录。在《与厉以宁老师二三事》一文中，景柱还回忆了当年印象深刻的一段往事。2020年，他陪八十高龄的厉以宁老师出访圣彼得堡，首访之日，晚十点才算安顿下来。休息前，老师布置了一篇作业，要求第二天中早七点交卷，人困马乏的他写了个半夜。次日早七点交卷时，老人家已经起床工作两个多小时了；八点钟早餐时，他又修改完毕了。对学生严，首先对自己严，耄耋之年没有丝毫放松。“老话讲，名师出高徒。我非高徒，但天下名师非严师，也许出不了高徒。”景柱说。景柱与获奖学生合影另外，11月21日，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首届景柱奖学金颁奖典礼在北大举行。景柱奖学金由海马集团董事长景柱先生发起设立，每年资助北大光华管理学院19名品学兼优的本、硕、博学子完成学业。这也是北京大学首个以豫籍企业家之名设立的奖学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