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无声的现代散文
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窗前床铺上。屋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同来的女伴都睡得香甜极了,只有我拥着冰冷的铺盖长夜无眠,独自守候着天穹从一片墨黑走向灰白。这是一个多么安静的所在,没有虫鸣,没有车声;容纳我混乱思绪的竟是一个绝对冰冻的世界。隔着玻璃,一丝一点轻轻柔柔的白渐渐地从天堑降下来,覆盖了白天坑坑洼洼的泥泞小路,覆盖了一座一座盖着茅草的山顶小屋。啊,我终于看到雪了,而且是今年天子山上的第一场雪,我们一伙南粤年轻人千里跋涉而来的梦——我多想跑出去拥抱它。可是同屋的人都熟睡了,以致对我的低声欢叫毫无响应。门被另一张床牢牢地堵住了,那个床上的女孩偶尔发出几声梦呓,嘴边还带着一个慵懒的微笑,仿佛积蓄了一千年的疲惫。那份安稳与香甜是我今夜多么向往的.奢望啊。
我盘起两腿手托着腮隔着玻璃细细地欣赏雪花在空中轻轻飘摇慢慢陨落的千娇百媚。突然,一张男孩子微笑的脸映入我的眼中,是同来的蒋君,他倒背着手讫自对着白茫茫的天地发痴,大概在默诵着唐诗吧。我忍不住窃笑着打开窗门,响声惊动了他,他侧过脸来正待与我打招呼,我忙把手指竖到嘴边,他一下子就会意了,也朝他住的房子点了一下,便都理解了对方的好意。我们各自默默地观赏着雪景,他忽然伸出两手在半空中接了一会,随即捧了掬雪走近我,我伸出手去,那雪白的粉齑便轻轻袅袅地从他的手中飘落我的掌心,再快意地从指缝间漏去。他一趟又一趟地奔忙着,使我隔着窗棂仍能感受到那份乐趣……
尽管天子山的夜晚冷得碜人,但素有洁癖的我却顾不了那么多。在同伴的戏笑与打趣声中,蒋君主动承担起站到简陋的浴室前替我“站岗放哨”的任务。看着那覆盖着积雪的背影,我不禁感动了。旅途上不能说没有故事,回到东莞我们就成了要好的朋友。然而过惯了天马行空、特立独行的日子的我,竟怯于去谈那一个爱字,总以为婚姻离我们还可以很远很远,实无必要为一个承诺捆绑自己,为此对他毅然作出的明示或暗示皆一概逃避,施施然地去干这干那,待到芳华渐逝,身边好友均已成双结对。苦闷中,灯红酒绿里一张张甜腻腻的脸总令我无端地忆起那张雪光辉映中纯洁的面庞。然而雪中的男孩身边早已有了小鸟依人般的女伴。
我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是生命中最好的,还是命中注定他只能是一个中站。有人说:挑选伴侣的过程就像捡拾麦穗,有些人总认为最饱满的麦穗会在后头,于是边走边看没去捡,到头了,有可能后面的麦穗反而越来越小,再回头去找时,前面的大麦穗已经被人捡走了……雪落可以无声,但爱呢?
版权声明
本站文章收集于互联网,仅代表原作者观点,不代表本站立场,文章仅供学习观摩,请勿用于任何商业用途。
如有侵权请联系邮箱tuxing@rediffmail.com,我们将及时处理。本文地址:https://www.wuliandi.com/zuowen/danyuanzuowen/gaozhongdisance/202203/275252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