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北上散文
清明又来了,还像往常一样,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往祖上的坟墓跪叩几个响头。往年推今年的奢望终究又成了下一年的等待,要多难受是可想而知。看着一个个挤着车,爬在回家的路上,怀里身上揣着一份思家的想念,心里尤其更甚。
回去的路上异常堵塞,前行的速度乌龟似的缓慢前进,继而形成了焦急,等在路上了。这是我从朋友那里得来的信息,除了祝福他们回家的速度还能再快些,我知道远方的亲人也翘首期盼我的回去,进而又成了南柯一梦;其实离家的时间才过了一个月多,不算很长。这次不能回去情理之外,意料之中,根本没有多余的猜想。
清明,在我们的习俗里本是回家扫墓的日子。因为常年此时没有在家的缘故,我往往都是打个电话回去,让家里人在上山时,把我那一份的祭祀心捎带上。自从四年前爷爷的离去,这种情更深了。
爷爷是近亲里,离去印象最为深刻的一位。那年我还暑假的时候,爷爷便走了。要不是血癌的侵蚀,我有理由相信爷爷一定会活过九十岁。平常的他一年基本不会生一场病,不会为了一些小痛小热去趟医院;然血癌的出现打破了常规。很快,就一个月的时间,无情的它轻而易举的从我们身边夺去了他的生命。
那年,我的心智已然明白死亡是一个世界过渡到另一个世界,而那个世界是我们不能察觉的,它却能时刻关注着我们。于是,我相信爷爷的离去是短暂的告别,几十年之后我们会再次相遇,我还是他的孙子。这个理由,最后没有成为悲恸的阻碍;那年我照常哭得比谁都凶悍,仿佛蕴积了的悲伤一下子找到了出口,任谁怎么劝慰,眼泪就是停止不了。直到姑父说,人死了眼泪会让他走的不安心。我才稍稍平复一下。
平时我仍会想起爷爷,心里堵得慌时,仍然会热泪盈眶,加上一份愧疚不安的冲动,时常挑逗着神经。其实,爷爷对我的重要是不言而喻的,从我有记忆开始便一直都是爷爷带着,更何况没有记忆之前。总之,没有爷爷的存在,可能就没有我的存在,而且很多时候、很多决定都是爷爷陪我度过的,没有他的理解与宽慰,我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或许偶尔路过的街头混混,那便是我。幸好,这一切成了假象,而爷爷永远躺在那个盒子里却成了清晰而又疙瘩的难受。
本以为只要工作了,我一定会给他一个安详的晚年,我一定会用自己的双手来反哺他对我倾注的心血,我一定会……可没有了一定。爷爷走了,带走了我的思念,留给了我不断的`忏悔。在成长的过程里,的确犯了许多不可原谅的过错,也因为这个原因,爷爷有一段时间一直生我的气。我却漠不关心,以为做错事是多么光荣。现在审视过去,发现对于亲人的错,是一辈子最难偿还的债。金钱在它面前是真正的污秽,构成了太多罪恶,更像是不完整人格中的一个裂痕。
现在又到了清明,想起这些,恨不得回到过去的时光,对那个自己说:几年后的自己,是多么后悔曾经犯下的错误。然犯下的错误,如同布满钉子痕迹的篱笆,除去了钉子,留在那里的痕迹是万难磨灭。不管心里有多悔恨过去的傻与笨,过去究竟是历史,翻得过去是书页,翻不来却是历史的重演。
后来每年到这时,便默默地想着过去点滴,想通过一份锦书北上,烧去我对于爷爷的思念。而在那故土的坟前,往右十米处同时葬着大爸的坟墓,我想爷爷跟大爸在那个世界该是不会寂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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