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一个高级的住宅区,住着的也不是什么白领蓝领,一些精打细算的小老百姓从狭窄的楼道咯噔地跑下,又急急忙忙地赶回来。每天都有些小插曲,比如三楼陈阿姨浇花的水滴到二楼李婶的雨棚,楼上楼下开始闹矛盾,比如李家的孩子把隔夜的垃圾丢在王家的过道,王大妈像发怒的刺猬冲去李家讨说法,又比如五楼的小两口常在半夜斗嘴,我们全家都睡不着只好上去劝架。。。。。。
刺耳的汽笛声响起,搬家公司的卡车不停地催促着。这是我在这里生活的最后一天了,我沉重地抬起脚步,爬着这条朴素的楼梯。
一楼,王大妈仍旧习惯在过道里熬药。很多人都觉得走上走下的被烟熏得难受,几个爱抱不平的邻居就去提意见,让她回屋里熬,可是王大妈每次都不在意,过道里总是有浓浓的药材味。我用手捂着鼻子,赶紧跑上了楼。
二楼,李婶正在过道里择菜。她是一个很会过日子的小妇人,她只去买最便宜最划算的肉,为了一元两角和菜贩子争执半天。小小的过道,放着她那辆旧式的买菜车。很多邻居都嫌它占地方,让李婶把它搬进屋里,可是李婶怎么都不肯。现在,她又把挑剩的菜叶用脚随便往一边抹了抹,就进了屋。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继续上楼。
三楼,有两个捣蛋鬼,平日里没事躲在过道里吓经过的人。看到大人们惊吓后责怪的表情,他们蹦蹦跳跳地跑开了,笑得更欢了。生气的陈阿姨每天都拿着藤条追着两个小屁孩,他们的哭喊声让本来就不结实的楼房似乎摇摇欲坠。这样想着,我的耳朵仿佛开始有回音,我加快了脚步。
四楼,我温暖的家,刚到门口,就听到了楼上传来“战鼓",一场口水的战争。女人总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男人争吵个没完,许多不中听的言语在隔音效果不佳的小楼房里,让我这个隔墙的耳朵听去了。我心里不禁泛起了凉意。
准备开门的瞬间,一只粗糙的手轻轻拉住我,是王大妈,她一边抹汗一边对我说:“不知道你今天搬家,匆忙熬了点凉茶,你喝点吧!”我拿着碗不知所措的时候,李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上了来,手里端着一碗饭,里面盛满了菜。她笑着说:“你今天一定忙坏了吧,吃点东西填下肚子吧!”从李婶身后钻出了两个捣蛋鬼,笑嘻嘻地挤到我跟前,甜腻腻地说:“姐姐,我妈妈让我们上来给你帮忙搬东西。”
楼上那家人的声音传来,清晰地听见丈夫说:“你的字写好点,我怕四楼的孩子看不懂!”
女人说:“你一会儿下去给她解释电子城是怎么去的,这电脑维修挺麻烦的。”
我的心里泛起一股暖流。有时候,邻里之间的锅碗瓢盆互相碰撞,才是融洽的协奏曲,它们共同谱出爱的美妙乐章,成了记忆里一道不可磨灭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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