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走亲访友的谈笑声,小区花坛树上偶尔传来的鸟鸣声,街上繁忙来往的汽笛声,酒肆夜宵的欢闹声……已经好久没有听见了。打开家门的那一刻,也许熟悉却陌生的感觉会让人不安许久。
因为疫情,原本只准备在奶奶家玩几天的我,无可奈何,住了近三个月。离开了家里WiFi、手机和电视的我,在乡下的生活过得像厨房水壶里正烧着的水,平淡无味,而又沸腾焦躁着。刚来的几天,新鲜感仍在心中。门前咕噜噜冒芽的枣树,后院老树上小鸟扑腾翅膀的琐碎声,屋子里放着爷爷最爱听的花鼓戏,楼上不知从哪儿来飞进来的麻雀。打水漂,捉虫子,弹玻璃珠,追小鸡,打弹弓,让我重温了一遍童年。可生活渐趋无聊,三点一线的固定生活让我觉得枯燥乏味。
直到某天的网络新闻,那是我无意中翻到的。威尼斯的河水变清了,似镜面般倒映蓝天白云,海豚肆意的游着;日本市中心,奈良小鹿成批的觅食;旧金山的金门大桥下,苍鹭悠闲踱步;吉林通榆的保护区,有金雕停下来休憩;四川发现误入国道的野生大熊猫;青海柴达木盆地首次拍到雪豹;云南高黎保护区有新发现的鬣羚;南京出现入侵幼儿园求食的小狐狸……疫情期间,野生动物像是解放了天性,他们自在地生活着。
我为此欣喜万分。
我看到夜晚的星星格外的亮,空气中的二氧化碳指数下降不少,野生动物回来了。微博上很多人都在感慨,也许这次疫情并不是一次苦难,而是对人类的深重罪孽的处罚,是地球母亲的自我救助。甚至是玩笑一般的说着,如果想让世界更美好,把人类关住就行了。
但我想要的不是这些。
疫情期间,无数医护人员冲在前头,大多数还是二十几岁的青年,他们穿着厚重的防护服,每天与被感染患者接触,同家人顶多就是打个电话或者视频聊天。他们仍在外地忙碌着,不畏惧艰难险阻,不害怕冰冷天气,守着前线,保护着整个中国。
他们用瘦弱的身躯,抗住了一切。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
如果可以,我想带他们去感受九寨沟的绚丽江河,玉龙雪山的玲珑矫健,维多利亚瀑布的雄伟壮丽,贝加尔湖的澄澈清冽,我想带着他们看看世界。我想肆无忌惮的拥抱一次世界,拥抱一次家人,拥抱一次英雄,我想让他们在我的肩膀上好好地休息一次。
山与大海,四月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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