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又转凉了呢,我把双手塞进衣兜。看着路灯下自己的影子显得那样修长,心情忽然愉悦了起来。于是注视着黑色的影子,往我的方向走去。
忽然眼前出现了这样一幕: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伸出一双大手,背轻微的有些伛偻着对着一个中年男子。还带着满脸的诚恳。但男子只是留下厌恶的眼光便甩手离开了。
我和妇女只有五步之遥,她理所当然地发现了我,并锁定了我这个目标。在这五步的距离之中,她一直用眼神注视着我,看得我有些慌乱,于是我迅速转移了视线,假装自己什么都不明白。当我和她擦肩的那一刻,她对于我似乎少了对刚才那个男人的畏惧,轻轻地抓住了我的手臂。反倒是我吓了一跳,她向我解释着她儿子的饥饿,我这时才注意到她的脸,她并没有施任何胭脂,却也干干净净,还算清秀,只是岁月的脚步在她的眼角间毫不留情地展现了出来。她仍是一直说,一直念念叨叨,轻轻握着我的手却一直保持着力度,没有放松,却也没有握紧。
并不是出于同情,可能是出于害怕,我赶忙拿出一张10元纸币扔在她手中,十分野莽地抽出我的手跑开了。
跑着跑着,直到再也看不见她,我才放慢脚步。胸口还“呼呼”地直喘气,已分不清到底是被妇女的行为吓到,还是剧烈运动后的结果。只是 有一点我却是清清楚楚,她的行为实际上就是明抢,表面上却是路人因同情而自愿的资助,这就是她骗术的高明之处吧。
再次路过时,路灯下她的样子是那样单薄,那样明显。我有些气愤还夹杂着害怕。不出所料,她再一次握住了我的手,我不知哪来的胆子,冲她吼道:“10元钱还吃不饱吗?要不要我把钱都给你了?”她震惊了,松开了手,又想起了什么,从口袋中摸索了半天,掏出零碎的几块钱放在我的手心,留下一句轻轻的谢谢,还有一句对不起。然后牵着一个呆呆的小孩在路灯下渐渐远去。影子越来越长,牵着我的思绪越来越远。
我该相信她的,起码这样我们分离时或许是微笑着的。这一刻,我看见了自己的渺小,看见了她的宽容。她用自己最简单的一句教会了我信任。我却在成长之路中以最残忍的方式用10元钱学会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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