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回学校教室,在路上偶遇几个中年妇女,一个正接着电话,“把粽叶摘好,要新鲜的长的那种,老了的不好,包的时候容易破……”
听到这些,才想起了这一年一度的端午节就快如期而至了。划龙舟,吃粽子,采菖蒲艾草纪念屈子……这些都是耳熟能详的了,不过离我们最近的还是吃粽子。
谈到吃粽子,我顶喜欢只用白花花的糯米包的那种,若是往里面加些红枣之类的,我是不大喜欢的了。可是家人却不一样,妈妈就老是喜欢往里加一些“作料”,说是为了吃的时候有好的感观。爷爷和爸爸都赞成,唯我要搞特殊。当我剥开一个粽子,要看到是加了红枣的,便扔到一旁,耍着小孩子的乖僻。妈妈为我的淘气指摇摇头。
自打我有记忆以来,每逢端午必陪我妈妈“折腾”一番:妈妈去林间摘粽叶,我硬是要跟着去;洗粽叶我也要七手八脚的掺合,处处亲躬,不然就得闹个没完。待到开始包粽子的时候,我做事的那几分热度已消失殆尽了。因此,这么多年来,问我粽子怎么包我还茫然。
最幸福的时光是端午节那天早上,照例,那天是不上课的。天又亮的格外的早,似乎在梦里就听到了爸爸砍柴烧火、妈妈往锅里掺水的声音了,还一边念叨:“这小家伙怎么还没醒?”
“没醒?你等到粽子熟了看他醒不醒。”爸爸笑道。
当我听到锅里滚烫的水的响声、和着一阵粽叶的清香飘过来时,经验告诉我粽子已经熟了。也不知穿没有穿鞋就跑了出去。
“我要一个,我要一个——”我这样嚷着。
“恐怕还没熟吧,再多煮会儿。”爸爸看了看。
妈妈随即挑了个小的给我,我看到了里面有红枣,就不吃,硬是要妈妈给我重拿一个。看见我捧着粽子边吹边啃,妈妈摇头笑了笑。
这便是我最最幸福的时刻。
然而,这段时光已随着我的童年逝去,被岁月蒙上了阴影,加上妈妈在几年前就去外地打工了。
不知妈妈走后的第一年端午节是怎么过的,因为没有人和我一起摘粽叶,给我包粽子;更没有人早早地为我煮粽子。那粽子的香味离我也越来越远,有的只是一个温馨的电话,一分暖暖的问候。
从那以后,我每年端午一定得去外婆家,因为妈妈告诉我外婆家要包粽子。她家包的粽子都要加上红枣,令我十分费解,或许红枣寄托着某种情感吧。刚开始吃,那淡淡的甜味儿还真有点不习惯,吃了几个后就没感觉了。为了端午能吃上粽子,尽管去外婆家要走很远的路,我也愿意用脚步去丈量。
我就这样匍匐着过了这几年。
这次放假回家,想到的是日渐衰老的外婆。她此时正在包粽子吗?正把红枣往里塞吗?
电话上显示着妈妈的来电。正当我和她谈着要去外婆家吃粽子时,她哽咽着说:“你外婆生病住院了,你去看看吧。”
我心中暗暗抽泣着,回味着红枣的甜。这没有外婆包的红枣的粽子,端午节该是多么的暗淡无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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