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冬,我在屋里头收拾行李,要出远门。随意撂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扔进箱子,在找来几件日常用品时,才发现箱子已经放不下了。其实是有空间的,只要我整理一下。可是我不想。一道凉风划过我的脖颈,我打了个寒颤。窗没关紧,怪不得冷。
离出发的时间还早,想着要去洗个澡。待我擦着头发,走进房间时,母亲坐在行李箱前的地板上,神情专注地叠衣服。屋里的温度刚刚好,不冷也不热。
“妈,别折了,就那样吧,反正东西我放得下。”
“我还要给你带点东西过去。”
“不要,我这行李箱都多重了,我拿不了!”
我觉得很烦,拽着吹风机就出来了。
等她从里面出来,我才走进去。行李箱已经立在地板上了,我拿手掂了掂,肯定多放东西在里面。我撇了撇嘴,取下我的大衣穿上,该出发了。
我把行李箱拉出去,母亲早已经站在大门口。她抬手理着我的衣领,温柔的注视着我。我不习惯这样的亲密,紧抿着唇撇过头去。对于我的拒绝,她许是不在意的,我猜不透她在想什么。毕竟,我们都是沉默少言的人。
母亲没了下一步动作,我便要走了。我拖着行李箱,告别母亲。
我向前走着,能听见自己清晰地脚步声。才走了没几步,我突然想回头看看,没什么特别的理由。
只见母亲仍站在原地,只是半边身子倚着大门边,像是在记忆深处的那一幕。是小时候我回到家,就能看见的,等待的母亲,我总是会笑得很开心,然后扑进她的怀里,扑进这个温暖的拥抱。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站在原地,无声的呢喃着,再见这个稀松平常的词语。我还是回过头走了。
顺利的坐上车,安放好行李,我闭着眼睛全身靠在椅背上。晕车,我从小就会,一时间忘记带药了。有些冷,我把手伸进大衣口袋里,却摸到一个东西,是平安膏。小时候晕车,妈妈会给我擦。
车开动了,我看着窗外逐渐移动的光景,像是无论在哪里,都能望见家门口那棵枝叶茂密的大榕树。我手心里紧紧攥着平安膏,脑里又不断回想起母亲倚在大门的那一幕。应该去抱一下的,我这样想着,心底有种涩涩地疼意蔓延开来。
我欠了您一个拥抱,还欠了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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