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客厅中阴沉沉的毫无生气,仅有写字台上有一丝暗淡的微光。我伏在写字台上算着那一组组的方程组,草稿纸被我乱七八糟的甩在桌子的一角,废纸团塞满了纸篓。良久,我习惯性的推了一下滑落的眼镜,愚笨的时钟低吟着沙哑的声响,整整十二声。
走出客厅,透过毛玻璃看见母亲卧室中像往常一样有一丝淡黄的微光隐现,她又在担心我了。
一束陌生的微光?不!
十年前,我是一个五岁的小囡囡,村子里没有与我同岁的女娃,我是与一大群小男孩一起玩耍的。五岁以前我因为怕黑从不在夜里出去玩耍;五岁以后玩性大发,一连几天与玩伴们玩耍而忘却回家,当自己想到要回家时却胆怯的坐在路旁的水沟上呜咽,每当我要嚎啕大哭时,都会有一束颤巍巍的银白色灯光穿过眼前的黑暗,而当时的我只知道那个持灯的人是妈妈,却不知道她像我一样怕黑。
五年前,我是一名小学生,数学比现在更差劲,不知被妈妈发现多少次独自哭泣后,她帮我报了一个补习班,在那里仅有晚自习辅导。那是一个离我家并不远但道路有些崎岖阴暗的地方。别人都说我是一个小大人不用接,但每当我听完老师的讲课走出教室后总会有一束稳稳的乳白色的光穿破眼前的黑暗,而当时的我只知道妈妈会准时出现,却不知道她提前多久到达。
三年前,我是一名初中生,学校为提高学生的课下效率,开设了晚自习,班主任多次对妈妈强调我可以不上晚自习,因为家比较远,在我的央求下,她谢绝了老师的好意。每当晚自习结束后校园一片漆黑,连夜空中的星星都躲到云层中去了。面对一群黑压压的家长我不知所措,很快我发现了一束黄色的光,那个持灯的人真的是妈妈。我知道她会带着灯出现,因为我们娘俩都怕黑。
如今,我是一名高中生,也长大了,她还是放不下我。每当我挑灯夜战时,她总会安静的开一盏台灯静静的等我。
母亲的灯光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在我的记忆中陪伴我十年的,十年中灯光逐渐变暗了,我也不再像原来一样怕黑了;她一天天变老了,我也一天天长大了……
十年早已物是人非,唯有心头那束微光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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