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嘀嘀嘀……”客厅里摆放着的一个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来的很不是时候,两个老人都在厨房忙碌着晚饭,而他的孙子京京正在卫生间里洗澡,听到这个略显急促的不停响着的电话,他赶忙穿好衣服,“会不会是爸爸和妈妈呢?”他这样想着,身上还没干透就跑着出来接了电话。
一翻开手机,那上面的两个大字让京京开心不已,“是爸爸!”他兴奋地叫了出来。他点了接通键,电话那头不断传来“嘻嘻刷刷”的声音。“爸!好久不见,我想你啦!”京京先开口说话了。过了一会儿,爸爸才开口说话了。“京京啊,爸爸也很想你呢,有没有好好听爷爷奶奶的话呀,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学习呢?”爸爸一开口就问这问那的。“当然有呀,京京可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呢!”爷爷被这边的声音吸引了过来,厨房里只剩奶奶一个人在劳作了。“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们都好久不见了……对了你可不可以打开摄像头呀,我们视频一下吧。”京京顺势接了爷爷的话。但电话那头没了什么声响。过了好一会儿爸爸才开口说话了,“好的京京你等会哈,我先上个厕所。”爸爸随即挂掉了语音电话。京京依旧捧着那部手机,等待着屏幕再次亮起,爷爷也在一旁陪着他。
大概几分钟之后,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次是视频电话了。京京既兴奋又紧张地点下了那个绿色的键,手机立马蹦出一个人来,他身着一件沾染了灰的衬衫,脸上也有一些乌黑的痕迹,头发有点乱糟糟的,背景是白色的一堵墙,可能是刚结束了工作。“爸爸!诶妈妈呢?”京京才发现妈妈没有出镜。“你妈妈她在工作呢,得晚点才能回来。”爸爸听见他这么问,心里吓了一跳。“爸爸,你都多少年没回来了,明年春节你能不能回来啊,好想让你带我出去玩哦。”京京突然开始撒娇,爸爸却没了主意,忽然眼眶泛起了泪。“京京,是爸爸对不住你,但是爸爸也得努力工作,赚钱养家,原凉爸爸好吗,爸爸有时间就回去。”爸爸的这番话像是在安慰京京,但他自己也没什么底气,他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会回去,可能好几个月,也可能好几年。
“好啦,可以吃饭啦!”奶奶的声音从厨房传了进来,菜早已被端上了餐桌。“好了京京快去洗手吃饭吧。”爷爷催促着京京,京京便嘟着嘴离开了,爷爷就顺手接过了他手里的手机。“儿子啊,照顾好自己,努力工作!你的儿子我也会好好照看的,你放心吧,你们夫妇俩要记住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别太拼!我们在家里等你回来!”爸爸不敢在儿子面前哭,他怕儿子伤心,但是看到了自己的父亲,眼泪却止不住掉了下来,这脆弱的一面也只展现给了父亲看。挂断电话后,京京和爷爷奶奶吃起了饭,爷爷奶奶也没再过问电话的事情。
电话那头,这个男人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这是第几年离开了家呢?他不知道,也没算过,只记得儿子刚小的时候,夫妇俩就出来打工了,既要维持家里的生计,工作又很繁忙,老板不能批给他们假期,于是他们在这里一待便是几年了。好久没看到儿子了,他开始想念起来,但他要脱掉脏乱的工作服,用纸巾擦了脸,找了一个相对比较干净的地方才肯打电话过去,他不想让儿子和父亲看到他那么累的样子,他想让他们放心。
见到儿子了他也放心了一点,至少他有更多动力支撑他继续努力工作了,他要和妻子赚到更多钱,这样才能更快回家,才不用靠着两个屏幕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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